韓棟正待發力,一瞅之下麵色頗為驚訝,“江兄?”
江逸咬著牙擠著笑容道:“疼....疼!”
韓棟一怔趕緊鬆開了手,江逸一陣痛苦的揉著左肩,剛才被擒拿時感覺琵琶骨都要裂開了,這公子哥模樣的家夥手勁兒竟然這麼大。
韓棟笑道:“江兄這是又從哪裏跑出來的,又唱的哪出戲啊?”
江逸笑了笑並未理他,而是快步上前來到韓錫絕麵前作揖道:“草民江逸,拜見大將軍。”
韓錫絕麵色微怔,韓棟急忙上前小聲道:“此人是廣陵知府顧世卿的女婿,前幾日便已來府中拜會過。”
這時江逸也抬起頭來看清了眼前這名威震天下的大將軍,古銅色的肌膚趁著並不偉岸的身材,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烏眉下一雙仿佛閃爍著神光的眼眸麵無表情的也正打量著自己。
“請入府內。”
將軍府的會客大堂中,韓錫絕先行到後堂更衣,江逸端正的坐著等待,對麵則是麵帶笑容時不時瞅自己一眼的韓棟。
江逸內心對此人甚是厭惡,可是這一點韓棟是不知道的,他見江逸久不開口,笑道:“那日我便說過會如實稟報家父,看來江兄還是不放心啊!”
哼!我對你當然不放心!
江逸心中這樣想嘴上卻笑著說:“哪裏?哪裏?主要是嶽丈大人囑咐小弟務必親見大將軍請示,小弟實在不敢相悖。”
“這麼說江兄這幾日都在城中了?”韓棟一臉狡黠的問道。
滾蛋玩意!你跟我說話除了試探就不會說點其他的了,我看八成你才是北魏奸細。江逸心中好一陣惡罵,臉上仍掛著笑道:“這倒沒有,我去往欒城故友處幾日,今日聽聞大將軍回府才趕到的。”
江逸心中尋思,省的你再問住在哪家客棧都去往何處的鬼問題,不過顯然他還是低估了韓棟。
“欒城好啊!我自小在那裏長大也識得幾位名人,江兄這樣的人才所交之友絕非尋常之人,不知是哪位才俊呀!”
江逸徹底服透了,這錦衣衛和鑒察司有這樣的人才何愁怕那北魏敕者,留在將軍府簡直屈才了,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問個沒完沒了,索性就笑笑不搭理他。
不過這韓棟似乎是個不討趣的人,他見江逸不答,臉上掛了幾絲陰惻惻地神情,“我知道江兄並非顧知府之婿。”聲音不大卻震得江逸心中大驚。
似乎是覺得這個驚喜仍不夠,韓棟又補了一句,“我還知道你懷裏揣著一封北魏過來的信。”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韓棟果然有問題,背後冷汗不住的沁出,江逸有點坐不住了,看著眼前自信的開始有些驕狂的韓棟,他是真的有些擔憂了!
已經換了一身銀白綢緞中衣的韓錫絕從後堂走出,他的到來也緩解了已到冰點的氣氛,隻見他緩緩的坐在主座上看著兩旁的二人。
韓棟臉上的驕色早已換作和顏悅色,引手指著江逸對著韓錫絕笑道:“父親,江兄可是個人才,年紀輕輕便已是舉人了。”
“哦!”韓錫絕臉上露出幾分讚許,“我雖略聞顧知府才幹之名卻是素昧平生,不知差你前來所謂何事啊?”
江逸內心一陣交戰,猶豫了片刻後,雙眉一軒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大將軍贖罪,我並非奉顧知府之命而來,乃是受將軍的一位舊友所托帶給將軍一封書信!”
一時堂內靜默無聲,韓錫絕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反應,韓棟則是一臉的悠然,似乎對這句話沒有聽到一樣。
“拿給我吧。”仍是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
江逸臉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有些發冷的手伸入懷中將那封讓陳良生死不顧讓自己曆盡千辛決定著無數人性命的書信,連帶著陳良那塊銀色腰牌遞了過去。
韓錫絕接過後先將書信放在一旁,將那塊腰牌掂在手中晃了晃,眼中有一絲異樣的神色閃過。然後拿出厚厚的一遝信件,一張張認真的看著,每看完一張便隨手放在另一旁桌案上,江逸就站在那靜靜的看著,他從韓錫絕的臉上仍是看不出任何變化,眼前這名大將軍仿佛在看一本經書,而不是一件和自己性命攸關的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