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啊!”一道血花濺起,麻貴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掌心,提起金背大刀走向下一個跪著的人。
這些投降的士兵齊刷刷的排列好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麵前這尊閻羅不停的超度自己的同伴。
城門搖搖晃晃的打開了,城外的黃土已經變成了紅色,鮮血染成的紅色。顧世卿走了過來,他麵色嚴峻眉頭微皺,“既然已經投降,將軍何故再殺?”
麻貴衝著他笑嗬嗬行了一禮,手上不停一刀揮下,一顆人頭在地上骨碌碌的翻滾,“那些叛軍還在臨陽那邊作亂,這些人留著會有霍亂,顧大人此時應該向朝中報捷,我們這些粗人得事兒,您就別摻和了。”
顧世卿聽後悻悻的走開了,這些事兒確實他也管不了,廣陵遭此一戰後他得趕緊去安置城中事務才是。
“爹!爹!”顧雲坤興奮的大叫著跑過來,顧世卿見他滿身血汙蓬頭垢麵,“胡鬧!外麵這麼危險你亂跑出來幹什麼。”
顧雲坤傻嗬嗬的笑著,江逸走了過來躬身行禮,“今日多虧顧知府主持大局,廣陵百姓才能免遭劫難。”
顧世卿微微一笑,“若無你那位朋友帶來的消息,今日之難在所難逃矣。”
江逸聊了幾句後牽掛家人安危便匆匆入城,萬幸江家府宅位於城中上好的地段並沒有被波及到,江家人看見江逸回來都是一臉驚喜萬分。
二姨娘拉住他的手哭了好一陣子,可兒、祝寶也圍著他十分的欣喜關切,江逸則擺出不要緊的神態安撫著大家,宣揚顧知府赤膽忠心、領導有方,城外平叛兵馬如何神勇之類的,讓眾人聽得紛紛點頭誇讚定下了心。
安慰過後的江逸來到了後院,黑衣女俠站在那裏等著他,她重新寬鬆了衣衫戴上了黑色麵罩,像之前一樣的神秘,“我要走了。”
江逸訝道:“現在麼?十日之期還未到啊!”
“我有一件事需要處理,那兩日,就當欠你好了。”
你救了我數次,哪還有欠我什麼的。江逸之所以那樣說也是想挽留她,想了想後她畢竟是江湖中人,有很多事是自己所不了解的,笑著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取銀子。”
“不用!”她語氣非常堅決,“剩下的,等我還了你二日之後再討不遲。”
江逸笑了笑,帶著好奇的神色,“那也好,不過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吧。”
“夏靈素!”
身影一晃,已經消失在房頂。
“夏—靈—素!”我記住了。
夜間的廣陵城比往日清冷了許多,白天的一場大戰百姓們都還心有餘悸,都躲在家裏盡量少出門。
城外一片片營火中不斷地傳來慘嚎聲!麻貴帶兵前來救援沒有軍令是不能擅自進城的,不過顯然他也並不在意不能享受城內的溫暖,這清冷夜間的軍營內還有著大批的戰俘供他玩樂。這些人曾將通往地獄的鑰匙塞給了無數無辜的百姓,現在輪到一個比他們更像惡魔的家夥親手一把一把的塞還給他們。
淒厲哀嚎的聲音伴著冷風飄蕩在廣陵上空,據說那一日許多頑皮的孩子聽到了後,全部老老實實不敢出聲的縮到被子裏瑟瑟發抖。
到了第二日麻貴進城找顧世卿商議事務,由於叛軍尚在臨陽那裏作亂,麻貴需繼續行軍前去彙合朝廷軍馬平叛,留下徐宏和三千人馬駐紮廣陵,顧世卿十分感謝,不過接下來麻貴就有話直說,要求顧世卿上奏書的時候多多給自己美言幾句,其實以他這次的表現根本不用顧世卿去粉飾,不過想著文人筆下能生花,多誇幾句是幾句,當然拉上顧世卿後自己殺戰俘那檔子事兒也自是不會多提的。
過了幾日後陸續的消息也開始傳來了,據說這件事的起因是前些日子鳳華一名韓姓都尉奉命去懷泰辦理公務,不知為何竟將懷泰總兵高翰直接綁了要押回京問罪,這高翰是定南侯高頜的兒子,高頜總領鄱州人馬,見人家在自己地頭綁了自己兒子,當即就派兵截住了,把人攔下來後雙方就坐下來談,談到後來談崩了高頜直接發兵反了!
這些都是民間最廣為流傳的說法,不過傳到江逸耳朵裏他是不怎麼相信的,這裏麵疑點太多了,又想到那姓韓的小子一向詭計多端,這一次又不知道耍什麼陰謀,不過據說他被打的很慘,差點連命都丟了,灰溜溜的跑回了鳳陽,這一點江逸還是願意相信的。
所以也沒少拿這件事在顧雲裳麵前故意描述,從而進一步打擊韓棟的形象。哪知道顧雲裳卻不以為然,說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且,就算韓公子吃了敗仗也比你這種隻會躲在家裏耍嘴皮子的強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