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準備好了麼?”麵對顧世卿的憤慨淩宇沒有理睬,而是麵含笑意的看著江逸。
江逸拿出一副畫卷鋪在了桌案上,眾人湊過來一看上麵詳細的標記出了廣陵方圓百裏的城鎮和地貌,顯然得益於江逸常年遊玩的功底所為。
淩宇指著東南一處山丘道:“賀剛聽令,你帶兵五千埋伏此地,若遇小股千人隊不可伏擊,放行便可,若遇大隊主軍立即迎戰,隻許勝不許敗,不可脫逃,否則軍法處置!”
身後一名麵貌彪悍的將領得令而去。
顧世卿不懂了,領兵五千埋伏不打少數打多數就算了,還要求打贏,這要是遇到敵人數萬主力那不就是去送死麼。
淩宇又指著西北方向泉山,“趙率聽命,帶五百人上山,從山腳至山頭擺滿營火通夜不熄,沒有命令不得擅動。”
又一名高猛大漢得令而去。
然後他指著正南方十裏坡關元鎮,高聲道:“奎震!給你五千人駐守此地,堅守五日,可否做到?”
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十日也可!”
眾人身後站起一名體魄異常雄壯魁梧的男子,站直了身子比所有人都要高出一二個頭來,觀之足有九尺之多,烈眉虎目麵如黑煞,走到淩宇身前如一尊金剛閻羅讓人望而生畏。
江逸知道這人之前並不在城內,今日清晨方才入城,初時見到確實驚為天人,心想就是那如黑熊一般的麻貴站在他身前也小上了一號。
淩宇道:“此處是敵軍大軍必經之地,軍中無戲言!”
“督師未免也太看起那些雜碎,我說十日便是十日,到期未果提頭來見!”那黑煞說話聲如洪鍾,震得眾人耳中生鳴,顧世卿等人站在身旁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淩宇倒是神態自如,“好!你隻需堅守住關元鎮便可,敵軍若要繞行,不可追擊。”
那黑煞轉身而去,走起路來踏的地板一陣作響。
就在眾人尚自驚望著那雄渾的背影時,淩宇又道:“文成將軍,你帶所部三萬人去當陽山吧。”
去當陽山幹什麼?敵人又不是從西邊過來,難不成還要出當陽山去並州求援麼?那也不用帶走三萬人啊!
顧世卿正要勸言,淩宇擺手一揮結束了這場軍事會議。
入夜後,城頭上的徐宏望著泉山方向瞞山火光,遠遠望去如同白晝,“這淩督師真是個奇怪的人,一共就五萬人還要分出去那麼多兵在外麵挨打,還直接讓人帶走三萬人,若不是他自己也還在城中,我真懷疑是不把我們這些苦大兵的命當人命。”
顧雲坤一臉哀歎,“完了!完了!攤上這麼一個不會用兵的主,我們算是倒黴透了。”
江逸聽著二人抱怨沒有說話,他凝神仔細的聽著,寒風中遠遠地傳來嘈雜的聲音,是東南方向傳來的。
第二日一早斥候來報,昨夜敵軍引兵一萬於東南山丘處中伏,賀剛將軍率軍奮死迎戰斬獲首級三千,俘虜二千擊傷無數,叛軍趁夜撤軍回逃。賀剛部損兵一千五百餘人,數員部將負傷。
淩宇麵無表情,“增兵二千過去。”
三日後,站在城頭的江逸便清晰地看到了關元鎮處爆發了慘烈的交戰,殺聲衝天而起,哀嚎聲遠遠傳來,無數人影圍在那裏衝殺晃動,持續了半日之後天色開始變暗,泉山上通明的火光升起後那殺聲漸漸遠去。
斥候來報,一萬叛軍日間於關元鎮受阻,領兵大將被殺,損失過半,後敵軍再增兵五千久戰不下,入夜後見泉山營火通明恐被我軍援兵夜襲,便铩羽而歸。
淩宇依舊不動聲色,馳援三千人於關元鎮。
五日後,一個消息終於打動他,斥候來報,城南一百裏處黃沙漫天,高翰親率五萬大軍來襲,淩宇拍案而起,“等的就是他!”
日光灑照下,難見首尾的長龍卷著漫天咆哮的黃塵壓向關元鎮而來。
中軍麾蓋下一名身披赤紅鮮甲的男子神態高傲的睨視著前方,他身旁一位略顯年輕的將領對他道:“兄長,聽聞這關元鎮內有一名惡煞甚為凶猛,幾日前我軍在這裏折損慘重,連大將都死了好幾個。”
鮮甲男子一臉不屑,“莫聽那些無用鼠輩的謠言,今日他就是頭老虎也讓他五馬分屍。”
此人便是定南侯高頜長子高翰,那年輕將領是高頜之侄高瑉,大軍壓在關元鎮前,似乎是有意挑釁,高翰對著身邊將領們道:“拿下此地本就如探囊取物,不過這樣也忒沒意思,哪位將軍願意陣前叫陣斬殺敵軍大將挫挫他們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