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向晚在診斷室外,哭的潰不成軍。
他知道上一次她哭成這樣,已經是多少年前了?
她的冷笑聽起來紮耳極了,靳夜擎卻半個字都不曾反駁。
她尖銳的怒吼聲紮疼他身上每一處,小白是他的兒子,他跟她一樣擔心。
“對不起,是我不好。”
所有的百感交集,一夕之間,都化作這幾個字揉在尹向晚心口上,被他擁在懷裏,眼裏的熱淚染在他的襯衫上,男人劇烈的心跳聲令她咬牙切齒。
她哽咽著哭出聲,啞聲詛咒他:“靳夜擎,要是小白真的有什麼事,我詛咒你這輩子愛而不得,終生孤老到死!”
她的咬牙切齒,他都聽在耳裏,緊緊的抱住她,男人聲音沙啞:“他不會有事的,沒事的,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兩人擁抱在一起,尹向晚的崩潰令靳瀟瀟害怕。
才三歲多的孩子,害怕的渾身發抖。
怎麼辦?小白哥哥會不會真的有什麼事?
小不點蹲在地上,用力抱緊自己,不怕爹地的責怪,倒更怕尹小白有事。
醫生從診斷室出來時,尹向晚疾步走過去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抓的很猛,醫生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但身為醫生,顯然習以為常。
很快他就淡定的通知他們:“孩子沒什麼大礙,隻不過得好好休養才行,渾身多處摔傷倒不打緊,主要是腿部骨折有點麻煩,移位較大,需要內部定鋼板,這樣骨折對位好得快,去骨科拍個ct吧。”
說著,就有護士把小白推出來了。
尹向晚跟緊在後麵,靳夜擎抱著靳瀟瀟跟上去,心情複雜。
靳瀟瀟不敢吭聲,皺巴著一張小臉,臉色差極。
再度侯在門外,尹向晚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靳夜擎身上:“你聽清楚沒有?腿部骨折,你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她差點讓我兒子沒命!你以為你救了他我就會感激你嗎?”
“你冷靜點。”
“冷靜,叫我怎麼冷靜,對,是我兒子受了傷,不是你兒子,不是你的瀟瀟,你當然會叫我冷靜點,小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醫生跟我說他腿部骨折,我也從來沒讓他受過傷”
尹向晚咬牙,餘下的話再也不能說出口。
她哽咽著,心裏難受的蹲身痛哭。
尖銳的手機鈴聲響起時,她哽咽著聲音接了電話:“我是尹向晚。”
“向晚,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
站在她公司樓下,牧遠琛眉頭皺緊的厲害,尹向晚的哭聲令他無措,趕忙安撫:“你先別哭,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我在中肖醫院,小白腿部骨折在拍ct。”哭腔再隱忍不住,一雙黑眸早已被淚水熏染的通紅。
“等我,我很快就到,別怕,有我在,會沒事的。”
“恩。”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尹向晚哭的渾身發顫。
才這麼小的孩子,從小又乖又懂事,可是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還有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她不知道會在孩子的心裏留下多少陰影。
她想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抱住小白的那一刻,他渾身顫抖的感覺。
他害怕的渾身發抖
牧遠琛趕到醫院之後,很快就在尹向晚的長話短說下知道了真相。
將她護在身後,牧遠琛冷眼盯著靳夜擎,不覺好笑。
“靳夜擎,換成是靳瀟瀟在裏麵拍ct,你還能這麼淡然?你現在就這麼偏心,對小白公平嗎?就這樣,你也配做孩子的爸爸?跟向晚爭撫養權?徹底打消爭奪撫養權的念頭吧,你這樣的父親,沒有哪個法官會把孩子判給你的!”
他嚴謹的說辭令靳夜擎看著紮眼極了,尤其是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躲在他的身後。
見他不出聲,牧遠琛再度開口。
“靳夜擎,我們單獨談談吧。”
他的話終於徹底惹惱了靳夜擎,男人嗜血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嘲諷他道:“我們談?你以為你是誰?我又不是你的病人。”
“向晚和小白的事,我們談談。”
“你是他們的誰?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男人惱怒的盯著牧遠琛,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他跟他前妻之間的事,幹他一個外人什麼事!
要不是不想變得更亂,這裏還有瀟瀟在,他絕對給他一拳,用男人的方式好好解決這個問題。
“夠了。”疲倦的聲音仿佛透支了所有體力。
尹向晚懨懨的看了他們一眼,話音剛落地,醫生就出來了。
穿著一身白大褂,一個中年男人凝眉宣布結果:“誰是孩子的家屬?準備簽字做手術吧,孩子的腿部移位錯位,必須手術,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