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直接傳到國內, 這可不止是茶餘飯後加談資的事情。
怕不是要影響到秦蓁的前程。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這句話不是什麼真理,但架不住現在國內信這個的多啊。
鄧平他們能理解秦蓁一個小姑娘對父母的恨,可是其他人能嗎?
大部分人隻會覺得,這是有苦衷的, 你看她現在不就後悔了嗎?家庭美滿幸福更重要, 一家人怎麼能說兩家話呢。
那些理由, 鄧平不知道在腦海中過了多少回。
他最怕的事情就這麼出現了, 讓這個教練慌張無措, 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然而秦蓁卻格外的平靜,像是劊子手欣賞著被判處了死刑的犯人, 她那麼老神在在。
齊雅冷汗淋漓。
她知道。
她果然是知道的。
之前不動聲色, 不過是要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時,齊雅覺得自己仿佛看到的是惡魔, 而並非中國田徑冉冉升起的新星。
她勉力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渾身都沒有力氣, 壓根沒辦法張開嘴。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秦蓁離開。
鄧平也反應過來, “下次不能再這麼胡鬧。”
她有胡鬧嗎?真要是胡鬧那就是尋找一個賽前賽後新聞發布會,在國際友人麵前給齊雅難堪。
那才叫胡鬧。
現在這才哪到哪?
“這話您最好還是跟齊主編說,她何必來糾纏我呢?是生怕老公不知道她還有個前夫有個女兒嗎?”
鄧平:“……”
他為什麼從這話裏麵聽到了要挾的意思?
這件事的確很尷尬,一來齊雅可以通過十月懷胎母女親情之類的話術來要挾秦蓁,可反過來想秦蓁未嚐不可以來威懾齊雅。
一對母女如今成了對弈者,這讓鄧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
沒有當年齊雅和靳晨暉的拋棄,或許不會有今天的秦蓁。
可不管怎麼說,拋棄一個孩子是不對的。
“這次跑得不錯, 等比賽完我請你吃冰淇淋。”
鄧指導很是生硬的把話題轉移,他向來不是那種能言善辯的人。
秦蓁小小的雀躍了下,“就隻有冰淇淋嗎?我想吃蛋糕。”
“你生日不是三月嗎?”現在都下半年了。
秦蓁振振有詞, “蛋糕並不一定是生日的時候才能吃。”
她歪理多的時候,鄧平哪說得過她?何況這還有好幾場比賽,能先安撫就先安撫。
“那能進決賽就給你買蛋糕吃,吃多少都行。”
“我能吃多少啊,就嚐個味道而已。”不過能答應自己就是好的。
秦蓁挺開心的,在聽說齊雅身體不適先一步回國後,這種愉悅的好心情更是加倍。
人心情好的時候仿佛做什麼事情都格外順利。
第二天的女子100米半決賽中,秦蓁又將自己的成績提升了一些,11''''28。
一個並不是很漂亮的成績,但這次東京世錦賽大家發揮的都不算特別好,尤其是在幾個種子選手意外爆冷後,秦蓁竟然拿到了一個決賽席位。
這比她當初在室內賽拿下60米冠軍還要讓人震驚。
盡管室內賽給了秦蓁世界冠軍的頭銜,然而這個並不是那麼流行的項目遠不如室外田徑賽事那樣受矚目。
就像是現在,秦蓁闖入百米飛人大戰的決賽,然而日本體育界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她在此之前早已經是世界冠軍。
百米決賽在半決賽後兩個小時進行。
賽程安排上略有些緊湊,這意味著對於這些晉級到決賽中的選手來說,休息時間不到兩個小時。
鄧平一直很緊張。
其實如果沒有晉級決賽也沒關係的,但如今晉級到決賽,直接給了人希望。
又是這個時間點,國內關注比賽的人肯定很多,真要是跑不好說不定都會有砸電視機的。
到時候把這點負麵情緒都發作在秦蓁身上可不好。
真正的百米飛人大戰,壓力大的何止是參賽的選手?背後的那些人都緊張不已。
遠在上海的鄭國鈞守在電視機前,他已經看了一晚上的電視。
相距不遠的鄭秉文正在家裏看書,不過電視機也開著。
施紅端來一盤水果,看著大半天都沒翻頁的書,她沒吭聲。
在首都,田徑隊的隊員們在搗鼓著那台小電視,查房的教練看到裏麵彙聚了一群人,到底沒有像平日裏那樣趕走,看了一眼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