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斌最後隻能帶人回去,顧微一直陪伴在厲訓身邊,生怕他撐不住。
他一個人走到安全通道,推開了厚重的門,將自己掩埋在黑暗中。
顧微想要進去,卻被門後的人阻止。
“不要進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顧微聞言僵硬的收回手。
他想要冷靜,那她就在外麵默默地等著。
她無法給他獨處的空間,怕他會出事。
他才剛剛要接納梅芳,沒想到她就這麼離開了,讓他如何不難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厲訓待了很久才出來,去了錢家。
梅芳的丈夫匆匆回來,是個六十歲出頭的男人,滿臉疲態。
厲訓現在才知道錢斌的家庭,他父親在村子裏很窮,沒人願意嫁給他,四十歲了還沒有結婚生子。
他遇到了失魂落魄的梅芳,梅芳剛剛喪夫,承受不住打擊,又將孩子丟棄,神經有些失常。
他當時的確看中她是個傻子,想要娶她做媳婦,給自己生孩子。
但沒想到草草舉行婚禮後,梅芳清醒過來。
這個漢子沒有強迫,反而暗自搓手,給了她一筆錢會去找兒子。
梅芳回去找厲訓,得知厲訓已經被白家收養,也算是了卻心願。
她本想尋死,但是卻被漢子救了下來。
原來那漢子擔心她出事,一路尾隨。
梅芳被他感動,想到自己了無牽掛,就和這漢子在一起了。
這一跟就是二十八年,錢斌今年二十六歲。
厲訓聽到了完整的故事,從錢斌父親口中說出來的。
“她這些年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卻又擔心去找你,打擾到你現在的生活。當年她對不住你,如今人死如燈滅,你就不要再怨她了。她的過錯,我來承擔,我給厲先生磕頭認罪,好不好……”
那六十歲的漢子就要跪下,卻被厲訓穩穩拖住。
“她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怨什麼了。讓她安心走吧,好好料理後事。”
厲訓幽聲說道。
“謝謝,謝謝厲先生……”
漢子感激不盡。
厲訓在鄉下參加了喪禮,入殮下葬,他都是以客人的身份出席。
顧微一路陪著,靜默不語。
她知道自己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能在他所見範圍內,最起碼能讓他有半點心安。
喪禮持續了三天,厲訓留下了一筆錢,也算是仁至義盡。
離開鄉下,厲訓的生活還在照常。
隻是……提前婚禮的事情隻字未提。
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沒辦法舉行婚禮。
但好在,年後的婚期沒有取消。
年前幾日,她最不想看到的白歡歡還是回來了。
她誰都沒通知,隻告訴許意暖前去接機。
顧微正好在顧寒州那兒,聽到了這個消息,猶豫了一會,提議開車送她過去,這兒距離機場還有很遠。
許意暖沒有想那麼多,坐上了他的車。
她剛去不久,就看到了白歡歡裹著羽絨服的身影,立刻揮手喊道:“歡歡,我在這兒!”
白換換看到許意暖那熱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連行李箱都來不及管,趕緊衝上前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暖暖,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