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正對上那雙深沉得令人害怕的墨眸,哪怕距離隔得有些遠,喬初仍然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倏然冷下去的氣息。
耳邊傳來楚夢棠的嗚咽聲,哽咽著,抽泣著,一雙淚眼婆娑閃著淚花。她的右側臉頰已經紅了起來,在赫歧珩出現之後那股子囂張氣焰全無,此時正顫巍巍的抬著手指著她,我見猶憐。
“你在這裏胡鬧什麼?”赫歧珩走上前來,一手還捏著辦理住院的手續。但是他很自然的站在了喬初的對立麵,將楚夢棠擋了個幹幹淨淨。
他甚至不曾問過自己發生了什麼,上來這一句質問仿佛給喬初判了死刑,“胡鬧?嗬,原來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堪……”
她的麵容因為身體不適而泛著一種病態的白,烏黑的發襯托著,眼底劃過的情緒很快消失,那一瞬間,赫歧珩想到了一個詞,失望。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無論怎麼樣都是你先動的手,給夢棠道個歉。”他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握住喬初的手,卻被她輕而易舉的避開。
“憑什麼是我?赫歧珩,我沒有做錯!無論你信不信,都不是我的錯!”喬初沒想到他會說出讓她道歉的話,胸腔中心碎的聲音在腦子裏炸開,她死咬著唇,才沒讓自己的步子踉蹌。
迎著走廊空曠而溫暖得不像話的夕陽,喬初決然離開,她迎風奔跑著,不辨方向,隻希望能夠將身後的一切都遺忘,就像自己被風幹的淚一樣。
眼看赫歧珩就要追上去,楚夢棠可憐兮兮的圈住了他的臂彎,“歧珩哥哥,我的臉不會有事吧?都怪我,應該好好跟初姐解釋的……”
“這件事小初先動的手,我替她給你賠不是。”赫歧珩將她的手拿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飛快的鞠了一躬便急著追了上去。留下楚夢棠呆愣的沉浸在他為了喬初而放下身段的震驚之中,他為了她,放下了自己的驕傲……
一路狂奔,赫歧珩四下搜尋著喬初的身影,卻一無所獲。他著急的摸出手機開機想給她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兩天不曾開機了。
他急切的打開,一條短信赫然跳了出來,他不停追尋的腳步也徹底停下。天邊的晚霞火紅,映紅了他的眸子,血一般的顏色在他的雙眼裏綻開。
韓雪梅很快就出院轉回了家中休養,車子停在赫家老宅之時,她和安禾被人服侍著一起下車。赫穆拄著拐杖滿臉擔憂的迎了上來,“我說去接你你就是不肯,這次回來就好好歇著,別瞎操心那些瑣屑的事情。”
“這都老毛病了,再說,安禾這些天一直照顧著我,她本身也腿腳不便,為了照看我這個老婆子還睡在了病房。委屈她了。”韓雪梅笑著看安禾,眼底一股試探的意味很是明顯。
剛整理好腿上的毯子的安禾莞爾一笑,“媽,這些都是應該的,大哥和原澤都忙,您這還跟我客氣什麼?”
說話間,她有意無意的看向傭人手上拿的韓雪梅的包包,眸光中深沉的暗淡了一下。那個文件袋裏記錄了所有她勾結莫行聲陷害繼父的證據,一定不可以被韓雪梅看到!更不能就這樣放任著定時炸彈進入倒計時,繼而將自己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