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欽不知道眼下是不是到了可以對自己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但開始覺得,心髒總歸還是能跳一天跳一天的好,反正那些朱門酒肉臭的家夥也跟自己一樣無論如何都無法活著離開這個世界。
這麼一想,舒服多了,可憐人活一世,說白了就是騙自己,騙得越真越久越幸福。
“媽,我不回去。”喬伊伊花了近兩天時間於茫茫某寶千挑萬選都沒能敲定心中理想型巧克力的膠著心情被一個催婚電話雪上加霜。
“什麼不回去,你不看看自己多大了,還任性,村裏同齡的丫頭就剩你一人了,上門說媒的一年比一年少,都快沒差不多大年紀的男娃跟你搭了,再過兩年。”
喬伊伊不等那頭苦口婆心完,紅著眼眶“嘟”一聲掛斷電話,心中腹誹:我是豬嗎,要你們給我配對。
不過話雖如此,父母好意她當然明白,奈何偏偏自己丫鬟命生了顆公主心,比起孟汀“男友要帥,老公一定不能帥”的極端時務,喬伊伊顏狗本質顯露無遺。
覺著自己作為一個見過大海的姑娘,實在難以瞧上村裏那些遊手好閑瞅見姑娘就吹哨的非主流殺馬特溝壑青年。
情人眼裏出西施這種事,過猶不及是會有後遺症的,梅欽從吉粥辦公室出來剛走到大門口,冷不防狠狠打了個噴嚏,看來是大海這個身份,老天都覺得她受不住。
“喂,媽。”顧些剛下班就接到來自母上大人的電話。
“兒子啊,下周三七夕節。”顧母電話裏努力克製自己聲調的試探性質,裝作淡漠漠這麼一說,然而徒勞。
顧些:“······”
顧經理作為一隻資深單身狗,光棍節都不記得的人怎麼可能會記得情人節這玩意兒,但眼下,他心動了,生平頭一遭覺得“七夕”這倆字組成的詞讀起來如此帶感,回味甘甜。
梅欽最終還是回了顧些短信,雖然蛋糕她一口沒粘“好吃,一分價錢一分貨嘛。”
“我媽自己做的,每年我生日她都自己做,要不然你以為我年年過生日幹嘛。”
“好厲害,想不到阿姨手藝這麼好。”梅欽信息回過去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啥,場麵話不用過腦,這些年,她早已習慣。
這次顧些回複的信息她就沒再看了,胸口悶悶的,心莫名被揪住的感覺,她確定自己沒有不高興,真的沒有。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梅欽看似三朋四友的跟誰都能稱兄道弟,但其實真正走得近的莫逆沒幾個。
且或多或少都跟她一樣有類似”出廠設置“故障問題,就連吉粥那個朱門公子哥,都背負著看似淒慘的單親家庭命運,雖然那點事兒在梅欽眼裏連作為茶餘飯後談資的資格都沒有。
而突然出現的顧些,從頭到腳全身閃著外掛金光,那感覺就類似學渣體質本能排斥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
雖然那個“別人家的孩子”並沒有得罪自己,但架不住對方三天兩頭老擱眼前晃蕩,於是就有點牙根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