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可不是這樣,哪怕最近這段時間跟她上下班的時候,她總會加快腳步故意和我保持距離,而我也很自覺地放慢腳步,讓她走在前麵。
或許,宋仁博來了之後,她決定豁出去,幹脆把我和她的關係搞得人盡皆知,最好是讓宋仁博知難而退,或者讓宋家的人生氣,覺得她這個未來兒媳已經不純潔了,然後主動取消那個口頭娃娃親。
這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電梯還沒來,我突然看到藍欣從拐角處走進電梯間,跟另一個女同事有說有笑的。
很快,藍欣看到了我和蘇雯,沒有任何反常的表情和舉動,而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走過來,先跟蘇雯打了個招呼,又對我說了句“你好,程東”,然後就在一旁靜靜地等待電梯。
這句問候很陌生,陌生到讓周圍的人都以為,我跟她隻是一家公司裏相互知道名字,但並不熟悉的普通同事關係而已。
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和她的關係,也或許是不想讓我們的關係,影響到我和蘇雯的感情。
我的心情突然很複雜,說不出的滋味,似乎酸甜苦辣都有了。
幾部電梯把許多員工一批一批地送下樓,直到電梯間裏人數稀少之後,蘇雯才走進一步空曠的電梯,我跟了進去,藍欣也跟了進來。
一路往下,蘇雯和藍欣輕聲聊了幾句工作,到了一樓之後,我們又一起朝大門外走去。
結果剛走出門外,就看到一個男的捧著一束鮮花站在外麵,微笑看著藍欣。
又是樓上那個苦苦追求藍欣的大律師,聽說也姓程,跟我五百年前是一家,上次在這地方對藍欣表白失敗之後,我還以為他心灰意冷了,沒想到他還沒放棄,依然在堅持,這份恒心足夠感動其他女人N遍了。
看到這個癡情的大律師之後,我和蘇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另外那個女同事則興奮得差點要鼓掌了。
藍欣臉色有些複雜,咬了咬嘴唇,朝大律師走過去。
大律師也贏了上來,一臉真誠地雙手奉上那捧鮮花,很溫柔地說:“送給你,願你每天都開心快樂。”
藍欣猶豫了很久,然後張口想要說點什麼。
大律師急忙搶著說:“請收下吧,我知道你還是無法接受我,但這束花並不代表什麼,隻是我對你的一種祝願,希望你看著鮮花能保持愉快的心情而已,希望你能收下。”
藍欣又猶豫了片刻,直到旁邊圍觀的人群不停地喊收下之後,才接過那捧鮮花,低低低說了一聲“謝謝”。
大律師很開心,笑得很燦爛。
但我卻突然很難受,因為我還愛著藍欣,但我在那七年相戀的歲月裏,卻從沒有給她送過一束花。
除了那年跟她逛街,被一個小女孩像口香糖一樣粘著,我才不情不願地花五塊錢買了一朵將近枯萎的紅玫瑰送給她。在那個三塊錢一瓶啤酒的年代,買一朵花讓我有些心疼。
但,在女人眼裏,這種方式並不是真正的送花。
我忽然間有一個想法,轉過頭,看著身旁正一臉欣慰笑容的蘇雯,說:“喜歡花嗎?我送你吧,天天都送你,要不再搞個浪漫的告白儀式,讓你也驚喜驚喜?”
蘇雯一楞,那雙好看的大眼睛接連眨了好幾下,回過神來後,沒好氣地掩嘴笑了起來。
我把目光轉到藍欣身上,自言自語地說:“我這輩子,還沒有給任何一個女人送過花,也沒有跟任何一個女人表白過,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
我沒有故意降低音量,在我去前麵僅有幾米遠的藍欣,肯定聽到了。
然後,她轉過頭來,捧著那束盛放的鮮花,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