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的,李明月喜歡我,上次我就察覺到了,這次都夜裏十二點多了,她還站在窗台,肯定不是為了看星星,因為上海的夜空沒有星星,或許是在等我,想看看我是否像上次那樣醉得走不動。
不知道,她到底等了多久。
我沒有深入去想,也沒有想該怎麼辦,因為實在是醉了,很快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睜開眼,我驚覺沒有聽到鬧鍾的響聲,急忙拿過手機一看,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雖然隻是早上七點多,但我沒了睡意,在床上躺了一會之後,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急忙用手機定了一張飛南寧的機票,然後起床穿衣洗漱,拿了一套換洗衣服出門趕往機場。
我和藍欣的老家都在南寧,隻是兩家距離足有兩個小時車程,我和她也是上大學才認識的。
這次回去,主要是想去拜祭藍欣的父親,不是因為要履行諾言,而是因為內疚。
那個每次都用當地自釀的米雙招待我,臉上總是帶著既和煦又爽朗的笑容的中年男人,在重病直至離世的期間,我沒有為他做過任何一件事。
好歹也是跟自己喝過幾次酒的人,不論如何,我覺得自己應該去給他上柱香,敬他幾杯酒。
上飛機之前,我接到了黃仁東打來的電話,他說他朋友查到了吳磊的電話信息,兩個號碼,一個是幾天前突然停機的號碼,也就是梁警官給我的那個號碼。
另一個號碼是前天剛辦的,但讓我失望的是,吳磊把這個新號碼也停掉了,就在昨天晚上。
顯然,吳磊已經意識到他的個人信息不安全,如果他讓宋仁博幫他另外辦一個號碼,以後想找他就真的難了。
不過,黃仁東告訴我,他朋友還查到了吳磊父母的電話號碼,晚點會發到我手機來,說不定有用。
最後,黃仁東說他晚點就托朋友找關係,看看能不能搭上銀行係統的線,查吳磊的銀行信息,可能要花幾萬塊錢。
我想了想,讓黃仁東先不要查銀行,因為吳磊不一定會用以前的卡,很可能像手機號碼一樣,也暫時用別人名下的卡,花錢讓人幫查,說不定會白白浪費幾萬塊錢,不如先想其他辦法,或者等過段時間吳磊放鬆警惕之後再查也不遲。
黃仁東自然沒有堅持,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掛斷黃仁東的電話沒多久,我就登上了飛機。
上海飛南寧要三個小時,南寧坐班車到藍欣的老家要一個半小時,我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那個小縣城,在菜市買了點熟菜,讓老板切好分開裝在小塑料碗裏,又買了一瓶米雙和一些香紙寶燭,然後搭三輪車前往縣城僅幾公裏外的村子。
由於靠近縣城,這附近的村子都不算窮,藍欣家也不例外,早年間就起了一棟兩層青瓦和平頂混合的房子,後麵一排兩層的房間是傳統的瓦片蓋頂,前麵兩間屋首預製板平鋪樓頂,成一個寬敞的陽台,當地很多人這麼建房子,而且這種房子住起來很舒服。
藍欣沒有父母了,家裏還有爺爺奶奶和一個也早已成家的叔叔,勉強算是還有半個家庭,農村基本都分家,那棟房子從廳堂往兩邊一分,右邊的所有房間就是她叔叔家。
我來到她家的時候,幾個老人正坐在門前的大樹下乘涼,走近了我隱約記起其中兩個就是藍欣的爺爺奶奶。
但他們顯然早已不記得我了,我解釋了好幾次,他們才終於想起來我是誰,然後顯得很激動地一直問藍欣是不是一起來回了。
我委婉地告訴他們,藍欣工作忙,等重陽節有空了就回來看他們。
結果,藍欣的爺爺低著頭唉聲歎氣,她奶奶則抹了抹布滿皺紋的兩眼,旁邊幾個在一起聊天的老人則臉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