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慶浩見她同意,自然是欣喜萬分感激不已:“你放心,老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食言,一個月後,不管穎兒找到與否,都會想辦法救姑娘出府。”要知道,桑離能答應他這個請求,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的。
他之所以這麼背水一戰,讓桑離代嫁,一是看中她長得跟自家女兒有幾分相像,二是她是個孤兒,身家清白,不會再有其他的麻煩,所以才這麼大膽,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把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拜托在她的身上。
當下,歡天喜地像模像樣的辦起了喜事來。方穎私奔之事,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他把桑離救回來,也沒幾個人知道,所以方府看上去表麵一切正常,他隻需要下令讓知曉內情的幾個人都封口緘默就行了。
另外,為了避免讓桑離進了義王府後露出破綻,他還特地把方穎的貼身丫鬟蘭香撥給了桑離,教導她盡快適應身份。就這樣,桑離搖身一變,從二十一世紀的異能女殺手,變成了大燕王朝方侍郎家的千金方穎小姐,大張旗鼓熱熱鬧鬧的坐上了花轎,嫁入了大名鼎鼎的義王府。
坐在轎子裏,桑離的心情很複雜,但多年來養成的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良好習慣讓她看起來非常的平靜,平靜得都有點不像新嫁娘的忐忑羞澀了,好在一張大紅喜帕蓋住了一切,沒有人能從那薄薄的喜帕裏窺看到她的表情。
一路吹吹打打,花轎橫跨了大半個京城,終於到了義王府。下轎,跨火盆,進府,一氣嗬成。因為新郎身體不好的緣故,所以省略了踢轎門和背新娘的環節,連迎親都是由他一位遠房的表弟代替的。
進了府,在喜娘和陪嫁丫鬟蘭香的攙扶下,桑離邁過重重門檻,走過一進又一進的院門,終於在一片熱鬧的嗩呐鼓樂聲中,在司儀的高唱引領聲中,終於來到了正廳拜堂。
憑感覺,她知道廳裏有很多的人,坐著的,站著的,倚著的,竊竊私語的,很多很多。她隻是安靜的站在那兒,靜靜的看著自己腳下的繡花鞋,保持著一個新嫁娘的矜持和禮貌。
很快門邊一陣響起一陣騷動,“小王爺來了!”“新郎來了!”
桑離屏住了呼吸,這一刻心裏忽然有些異樣,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婚禮,竟然獻給了一個古人!一時不由有些感慨。
正走神間,忽然手中結著大花的紅綢被人輕輕一拉,伴著略顯虛浮的腳步聲,似乎還有些微微的喘息聲,聽起來虛弱而又紊亂。怎麼,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小王爺司徒錦瀾牽住了紅綢的那一頭嗎?從這腳步聲和喘息聲聽來,他果然是病得不輕啊。
她正想著,仿佛應景似的,身旁響起了一陣吃力咳嗽,伴著粗重的喘息。馬上有人輕拍著他的背,隨即一個年輕清冽的聲音低低的問道:“不要緊吧?能堅持得住嗎?”
“沒事!”言簡意賅的回答,略帶磁性的低沉聲音,想必,就是小王爺司徒錦瀾了。
桑離嘴角泛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就這破身子,連拜個堂都這麼費事,娶去什麼媳婦?真是糟踐了人家的姑娘。
這時,又有人急急的走近了來,關切的道:“瀾兒,你怎麼樣?沒事吧?”
“母親,我還行!”依舊是簡短的回答,但聲音明顯輕柔了許多。
“沒事就好,”婦人的聲音透著幾許擔憂,“再堅持一會兒,等拜了堂,你就可以回房休息了!”
“嗯。”這回,隻是一個簡單的音符。桑離唇角的譏諷之色更甚,眸光流轉間,卻忽然發現似乎有兩道灼熱的視線透過那薄薄的喜帕,望向了她這邊,她急忙低頭。
司儀的高唱聲響起:“吉時到,新人拜堂!”
蘭香扶著看不見路的桑離,那頭,想必也有人扶著她那弱不禁風的“夫君”,兩個人在堂前站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桑離按著司儀的提示,轉過身子,準備和司徒錦瀾對拜,然而,就在這時,隻聽“噗”的一聲,麵前人兒忽然一個趔趄,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一頭向她栽倒了過來,重重的撞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個腳步不穩,仰頭就倒了下去。幸好這時,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的拖住了她,這才使得她幸免於難,沒有被撞倒在地。
“啊,小王爺吐血了——”人群一陣驚呼,頓時一陣騷動。
“小王爺,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