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長公主的驟然安靜,屋內所有人提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眾人七手八腳的上前服侍。
靜嬤嬤擔憂道:“公主,您怎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長公主疲倦的呼出一口氣:“靜娘,是你啊。”
桑離也上前,“公主,您感覺好點了嗎?”
長公主轉動著無神的眸子,望向她:“穎兒,你也在啊。”
桑離點頭,“嗯,我們都在。公主,您想吃點什麼?我叫廚房去做。”
長公主搖搖頭,“我什麼也不想吃。”
桑離道,“那,我扶您起來坐會兒?”
“不用了,”長公主無力道,“我有點累了,想睡會兒,你們都出去吧,都別打擾我。”
桑離點頭,“好,您累了就睡一會兒,有事叫我。”
長公主閉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桑離吩咐靜嬤嬤和芳兒留下伺候,自己帶著一眾丫鬟仆婦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回到西廂房後,她內心的震撼這才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她之所以主動留下來照顧長公主,一方麵,是避免和司徒錦瀾單獨相處的機會。昨晚雖然她想辦法應付過去了,但長此下去,總歸不是辦法,可是目前她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隻能能躲就躲。更何況,長公主畢竟是她的婆婆,她生病,她這個做兒媳的要是不來侍奉,怎麼都說不過去,恐會落人口舌。
另一方麵,她覺得長公主這病有些蹊蹺,而且每次跟長公主接觸,她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總感覺她病得古怪。所以,她需要近距離的接觸,來證實一些事情。
果然,如她所猜測的一樣,高高在上向來尊貴無比的長公主所謂的病,竟然是中了慢性蠱毒。剛剛她在房間裏驅動異能,長公主身體裏的蠱蟲被喚醒,這才導致了她的躁動癲狂。
為了進一步的確認,她故意握住了長公主的手,肌膚接觸的刹那,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她身體裏的蠱蟲在不安的蠢蠢欲動,想要尋找出口破體而出,所以長公主才會表現得那麼痛苦。
而從她探到的情況來看,這蠱蟲,起碼在長公主的身體裏寄存了五年之久。一開始沒有任何的不適,那是因為蠱蟲尚在幼蟲階段,它從長公主的身體裏吸取營養,慢慢長大,所以長公主才會越來越消瘦。
但這種蠱蟲生長非常緩慢,如今已到了成熟階段,如果再不把它驅出來,人體提供的營養跟不上它的需求之後,它就會開始啃噬人體髒器,最後的結果是,人的五髒六腑都被它吃空,人也隨之死亡。自然,這種死法,非常痛苦。
這種蠱蟲,桑離也隻遇到過一次。
那是她有一次去湖南苗寨執行任務的時候,誤入叢林深處,結識了一位年邁的巫蠱師,兩人一見投緣,對方收她做了徒弟,將一身本事悉數授予了她。她也得以親眼目睹師傅是怎樣將這種蠱蟲從一個男人身上驅除出來的。
隻是沒想到,長公主竟被人下了這樣的蠱毒。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對方要用這樣惡毒的手段來對付她,竟然,還是從五年前就開始預謀的。可見對方這步棋走得心機之深,用心之毒。
如今她已經開始有昏迷的征兆,說明蠱蟲已經開始吞噬她的髒器了。若再不及時驅蠱,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大燕王朝不乏能人異士,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沒人診出來她中的是蠱毒?宮裏太醫,民間大夫,還有一個柳扶風,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懷疑到這方麵去嗎?還是,即便有人診出來了,也出於某種顧慮或目的,不敢說?
這一夜,毫不意外的,桑離又失眠了。
……
第二日清晨,長公主終於清醒了些許。
桑離服侍她用完早膳後,義王父子也來了。
“公主,你感覺怎麼樣了?好點了嗎?”義王擔憂的問,夫妻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司徒錦瀾也是一臉的凝重:“是啊母親,要不要再叫扶風過來給您看看?”
長公主搖搖頭,神色甚為憔悴,但精神看起來要比昨天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