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這種表情,桑離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一時間,她心裏有點亂。
方穎不是死了嗎?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以女囚的身份?他們說她毒死了她的親哥哥,可是,方穎的親哥哥不是方笑嗎?他明明沒事啊?還和方慶浩一起回老家了。既然方穎沒死,那麼,方慶浩帶回來的那具屍體又是誰?
看著押解著方穎的囚車緩緩往刑場而去,桑離思緒如潮。
如果那個女子真是方穎,那麼,她不能見死不救。她心裏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她來解答。而且,剛才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女子匆匆瞥她的一眼,也帶著祈求,似乎有許多話要說。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先救下來,弄清楚一些事情。
可是,刀下救人,又談何容易?
刑場上,人山人海,老百姓都來湊熱鬧了。那個以毒殺親哥哥為罪名行刑的女子被反剪著雙手綁縛在了斷頭台上,她低垂著頭,發絲垂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隻待監刑官一聲令下,那顆漂亮的頭顱便要被劊子手像切菜一樣的給切下來了。
“殺了她!殺了她!”周圍人聲鼎沸,群情激憤。畢竟安定城自從安定王接管以來,其公私分明賞罰分明的鐵腕作風已將民風整治得一片清明,人們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外地來的女子竟然在他們的地盤上親手弑兄呢?這對他們安定城來說,真是莫大的恥辱,所以,他們恨不得監斬官趕緊下令,好把這蛇蠍女子斬了以平民憤。
由於老百姓太過於激動,一直都在外圍湧動著,害得維持秩序的官兵們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勁才把他們攔截在圈子外麵。生怕他們一個不小心讓老百姓衝破了防線,然後蜂擁而上,把那邢台上的女子給生撕活剝了。
連著好幾天都是陰雨綿綿,雖然今日老天爺終於開顏,停止了下雨,但天色一直都是陰沉沉的,搞得人心裏也跟著發悶發憋。沒有太陽,所以也看不到電視裏的那種日頭當空的情形,監斬官看看時辰,午時三刻也差不多了,於是,抄起桌子上的斬令,威風凜凜的喊了一聲“斬”,啪的一聲,將那木質的令牌給扔了出去。
老百姓頓時一陣騷動。不少婦女蒙住了小孩的眼睛,怕他們看到接下來要上演的這血腥的一幕。
監斬官下了命令,劊子手喝了口壯膽酒,正要舉起手裏的大刀,就聽女子的疾呼聲:“住手,快住手!”
劊子手一愣,刀停在了半空中。
監斬官也一愣,老百姓也都頓住了,全都不約而同的向發聲地望去。
隻見一個穿著長裙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急匆匆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不顧地上坑坑窪窪的泥巴,拽著礙事的裙角,瘋了似的推開人群,拚命的向刑台飛奔了過去,口裏一個勁的大聲的嚷嚷著:“老爺,你不能殺她,你們不能殺她……”
老百姓頓時愣了一下,呃,根據他們多次聽戲的經驗,此時此刻,這種戲文裏出現的場景,不是應該喊“刀下留人”麼?
監斬官也愣住了,這丫鬟不是母親身邊的貼身丫鬟秋雨嗎?她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難道是府裏出什麼事了嗎?
監斬官是個孝子,見狀急忙起身,“秋雨,可是老夫人有事?”
丫鬟秋雨一口氣跑上了看台,喘著粗氣,指著女囚,對監斬官道:“老爺,你,你不能殺她……”
“什麼?”
此言一出,四座震驚。老百姓們頓時就騷動了,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肅靜!”監斬官拍了下桌子,沒好臉色的看著秋雨,蹙著眉頭道:“秋雨,你在胡說些什麼?本官在執行公務,你趕緊退下,別妨礙了本官行刑。”
秋雨急了,居然呈老鷹護小雞狀擋在了女囚麵前,“老爺,你不能殺她,你殺了她,老夫人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