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攤開掌心,任它落到自己的手心上。“小雪落,你前主子還沒回來嗎?”

小鴿子撲棱棱的揮動著翅膀,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桑離歎了口氣,沒了看賬本的心思。一個月了,子宸離開已經一個月了,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男人,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口口聲聲要她不要離開他,可他倒好,自己到處亂跑,到現在都沒個音訊。

巧玲送點心進來,看到她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由打趣道:“姑娘,是不是在想子宸公子啊?”

“誰說的?”桑離老臉一紅,“別瞎說。”

巧玲嘻嘻一笑,“姑娘,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呢。”

桑離摸了摸臉頰,“有這麼明顯嗎?”

“嗯。”巧玲重重點頭,又埋怨道:“不過子宸公子也真是的,也不說去了哪裏,一去就是這麼久,也不托人捎個話,把姑娘一個人撂在這兒他還真放心,就不怕別人把姑娘搶走嗎?”

桑離嗔怒道:“巧玲,你又瞎說。”

“我才沒瞎說呢。”巧玲道:“城裏最大的商行朱老板的二公子早就對姑娘心慕不已了,昨兒個還求我在姑娘麵前說他好話呢……”

“朱老板的二公子?”桑離失笑,“那個滿腦肥腸的家夥?”

巧玲臉一紅,“朱二公子長得是肥了點,不過梁大人家的公子長得好看啊,他也早就仰慕姑娘,發誓非姑娘不娶呢……”

“你說那個自命不凡的紈絝子弟梁大少?”桑離笑笑,“我們倆就更不可能了。一來我對他沒興趣,二來,我可是曾經持刀要挾過梁家老夫人的人,梁大人對我一直心存芥蒂,怎麼可能讓他的寶貝兒子跟我沾上關係?”

“那還有嚴公子,胡公子,李公子啊,這些都是有錢人的公子,都很仰慕姑娘……”

“行了行了,”桑離好笑的打斷她,“你這是要幹嘛?給我做媒嗎?我還沒到嫁不出去的老剩女的地步吧,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把我推銷出去了?”

巧玲掩唇一笑,“奴婢是看姑娘每天忙著生意的事太辛苦,想逗姑娘一樂,放鬆一下心情。這安定的男子雖好,可又有誰能比得上子宸公子在姑娘心裏的位置呢?”

雖然子宸公子長相一般,但人家出手就是一千兩銀子,家境應該不錯,而且看他的氣質,他的言行舉止,那種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從容淡定的氣息,非一般男子可比擬,況且人家能自由出入安定王府,身份背景絕對不簡單。姑娘若是能嫁給他,想必也能得到庇護,不用再被惡人追查到處東躲西藏了。

桑離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道:“你這張巧嘴呀,真是讓我不知說你什麼好呢。”

巧玲嘻嘻的笑著,下去了。

桑離在屋裏沉思片刻,取過筆墨,寫了張紙條,綁在了雪落的腿上。

“小鴿子,幫我把這封信帶給你的前主子,好不好?”她撫摸著雪落雪白的羽毛,喃喃的道。

雪落撲騰了兩下翅膀,撲棱棱飛走了。

……

京城,義王府。

書房裏,琉璃宮燈下,橘黃光線中,司徒錦瀾長身玉立,手裏一封剛收到的飛鴿傳書。此刻,他俊美無雙的臉上,完全沒有往日裏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而是一臉的凝重,眉宇之間,竟籠罩上了一層駭人的肅殺之氣。

清冷的眸子快速的閱覽過密信上的內容,他麵無表情的移開燈罩,將書信置於燭火之上,很快付之一炬。

沉吟片刻,他提筆蘸了蘸墨,寫了一封信,然後沉聲道:“影衛。”

一道黑影不知從書房裏的哪個角落裏掠了出來:“主子。”

司徒錦瀾將信遞給他:“你去跑一趟,把這封信交給巡防營的盧峰盧將軍。”

“是。”影衛領命,身形一晃,很快消失不見。

青玉書案後麵,司徒錦瀾沉思片刻,揚聲道:“來人。”

青禾應聲而進,“爺。”

司徒錦瀾道:“青禾,你去一趟大理寺,跟大理寺卿邊大為說,我要見他。”

青禾愣了一下。

這時,柳扶風推門而進:“錦瀾。”

他皺著眉走近前來,“你當真要替那丫頭翻案?”

大理寺早已定案,長公主乃是被桑離所殺,如今重新翻案,隻怕又會引起諸多麻煩。

司徒錦瀾緩緩道:“她隻是一個弱女子,承不下這麼重的罪名。”

柳扶風無奈道:“錦瀾,你要想清楚了,一旦翻案,獻王一派勢必不依不饒,他們一定會追查真相的,若是讓他們找到蛛絲馬跡,那是對我們非常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