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從宿醉中醒來時,發現自己如同上次落雁寺喝醉一樣,又躺在了離園自己的房間裏,被究竟侵蝕過後的大腦頭疼欲裂。

該死,真不該喝這麼多酒。這古代的酒沒經過現代的工藝提純,那叫一個烈性,害她這個在現代算得上能喝的人都栽在這上麵了,這已經是她第一次喝醉了。上一次喝醉,是和子宸在落雁寺看星星看月亮,這一次又是跟他在畫舫裏談人生談理想。

等等,談人生談理想?她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抱著頭坐在床上,她使勁的想啊想,然後想了起來,她好像,真的,把自己的家底也透露出來了。就差沒說自己是穿越的了。該死。怎麼每次麵對他,總也控製不住自己,尤其是跟他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每次都是她喝多,而喝多了之後,每次都成話嘮。要是說了自己是穿越的倒還好了,起碼他會以為她是喝醉了胡言亂語,可偏偏她什麼都說了,唯獨沒說自己是穿越來的,這樣一來,他肯定相信自己都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說,她就這麼,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給揭了。

桑離啊桑離,你也太不矜持了,這下讓人家怎麼看你?他肯定以為你是個女酒鬼,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了。她懊惱的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疼的太陽穴。

等等,投懷送抱?她心裏一跳,趕緊掀開被子查看。

這一看就懵了,隻見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被換了下來,隻穿了貼身的衣物。

糟了,該不會是自己酒後亂性,和子宸那啥了吧?

貪杯飲醉,酒後無狀,絮叨話嘮,再加一條酒後亂性,她的形象在子宸麵前一定被毀完了。

神啊,救救我吧。她捂著腦袋,呻吟起來。

這時巧玲推門而進:“姑娘,你醒了?”

桑離強自鎮定:“巧玲,我昨兒是怎麼回來的?”

巧玲笑了笑,道:“是子宸公子送你回來的。當時姑娘喝醉了,睡得不省人事,公子說怕你在畫舫裏睡著涼了,所以趕著將你送了回來。”

桑離遲疑了一下,“那,誰幫我換的衣服?”

巧玲奇怪道:“當然是奴婢呀,姑娘為什麼這麼問?”

桑離一顆心落回到了肚子裏,她下意識拍了拍胸口,“沒事,我隨便問的。”

巧玲伺候她沐浴更衣,梳妝打扮的時候,她說:“對了姑娘,昨兒個奴婢幫你更衣的時候,發現你頭上簪戴了這個……”她從一旁的首飾匣子裏拿出了一支繁複華麗金光燦燦的步搖,好奇道:“姑娘,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樣的步搖,是子宸公子送你的嗎?”

桑離疑惑的接過來,隻見那是一支非常漂亮華美的步搖,金色的鳳凰造型,其上綴以珠玉流蘇,六朝而下,花式愈繁,看上去光華燦燦,非常大氣。

巧玲幫她高挽了雲鬢,又將步搖簪戴在頭上,行走間頓時琮琮作響,步步生蓮。攬鏡自照,當真是步搖金翠玉搔頭,傾國傾城勝莫愁。

“真漂亮。”巧玲不禁咋舌感歎,滿眼生輝。

“漂亮嗎?”桑離也很喜歡,她本來不喜歡做繁複發式,也不愛戴頭飾,總覺得滿頭珠翠叮叮當當的實在是煩,所以平時在家的時候,她都是幹脆像現代一樣,紮個馬尾,清爽又利落。出去應酬的時候,也隻是頭發鬆鬆一挽,用一根簪子固定,簡單自然。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但是簪戴上這步搖,立馬氣質就變得高貴風情起來。一步一搖,搖曳生姿。顧盼之間益增嫵媚,行動處似弱柳扶風。若再換上一身華麗的衣裝,就有一種電視劇中母儀天下的雍容典雅了。

母儀天下?她不禁曬然一笑。真是喝多了,也想多了。

這時,門被叩響,方穎走了進來:“巧玲,姐姐醒了嗎?”

巧玲道:“醒了,奴婢正給姑娘梳妝呢。”

方穎含笑走進來,“姐姐。”目光落到她的頭上,頓時臉色一變。

“姐姐,你怎麼會有這東西?”她驚疑的道。

“怎麼了?”桑離和巧玲都麵露不解。為什麼她看到這步搖,就像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表情那麼怪異?

“姐姐。”方穎一把將那步搖從桑離的頭上取下來,急急收進妝奩裏。“姐姐,千萬不能把這步搖簪戴出去,否則有殺頭的危險。”

桑離愣了,“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