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因為他要報複。

他冷笑,得意的看夏侯子宸終於變了顏色:“很氣憤,很心疼是嗎?”他點點頭,“這就是我想要的。你,桑離,夏侯子文,司徒同,所有跟我做對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夏侯子宸終於忍無可忍,“夏侯子修,你這個變態!”他衝了過去,一拳打了出去。可惜他的佩劍自進宮後便被收繳,否則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用劍插入他的心髒。

夏侯子修閃退幾步,冷聲道:“來人。”

禦林軍蜂擁而入,迅速將怒不可遏瘋狂發作的夏侯子宸鉗製住。

夏侯子修嫌惡的揮袖:“把他帶走。”

夏侯子宸被禦林軍扭送走,兀自不甘的掙紮,“夏侯子修,我發誓,窮我所能,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每個字都咬牙切齒,可見他心中是何等憤怒。

夏侯子修唇角浮上一抹玩味的笑:“夏侯子宸,你也有今天?”

見慣了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得意,如今見他成為階下囚的忿恨和不甘,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那些跟他作對的人,他早有心鏟除,隻等登基大典過後,他便要拿這些人一一開刀了。

可他也沒有想到,夏侯子宸素來以冷靜自持,即便是與當初的惲王奪嫡到了明麵化的地步,他都能沉得住氣,不曾像夏侯子文那樣喜怒溢於言表,可今天,卻在聽到桑離的名字後,暴怒到這個地步,由此可見,桑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既然如此,那他的封後大典,就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而且,要讓他們親眼目睹,他是如何牽著那個女人的手,並肩走上帝後的寶座的。殺人不如誅心,他要的,就是他夏侯子宸痛不欲生,讓他們相愛的人永遠都不能在一起,隻能遺憾終生。

冷笑一聲,他睨著皇帝的靈柩:“父皇,你看到了嗎?兒臣是如何羞辱您平生最為寵愛的兒子,我夏侯子修要做的,從來沒人能阻擋得了。你在天上,就睜大眼,等著看好戲吧!”

說罷,他一拂袖,施施然離去。

靈堂裏,皇帝的靈柩靜靜的安放在那裏,訴說著無盡的悲涼。

……

大燕天曆二十九年,一月二十,農曆十二月初十。

黃曆雲:宜祭祀,宜嫁娶。而此時,距離農曆新年不過二十來日。

夏侯子修的登基大典在明州的行宮舉行。他連京城都不回了,直接就在行宮草草登基,可見是多麼的急不可耐,想趁早將名分坐實。

這一天全城戒嚴,行宮方圓十裏全是鐵甲銀槍的禦林軍,到處都是旌旗飄揚,鑼鼓喧天。禦林軍三步一崗,將行宮保護得滴水不漏,閑雜人等根本無法混進去。

棲鳳宮。

桑離正對著宮人們發脾氣,比劃著:“不穿,說了不穿就是不穿,你們煩不煩啊?”

一大早,這幫人就將一套華麗無比的皇後朝服呈送了過來,桑離這才知道,夏侯子修竟要封自己為後。換做旁人,恐怕早已樂暈了頭,可她,卻絲毫也開心不起來。她怎麼可能嫁給夏侯子修?別說這輩子了,下輩子都不可能。想都不用想,夏侯子修封她為後,很明顯,就是在報複夏侯子宸。

可她自打進了宮,行動一直被限製著,連這棲鳳宮都踏不出去,根本見不到夏侯子宸。她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外麵如今到底是個什麼局勢,所以當吉祥她們將這套繁複華麗的皇後朝服捧到她麵前時,心情煩躁的她,毫不猶豫的將之摔到了地上。

“娘娘……”吉祥嚇得慌忙命人一起將朝服撿起來,“這可是皇後的朝服,您別摔呀……”摔壞了,到哪兒再找一套?新帝的登基大典即將開始,封後大典也隨之舉行,主子交代了,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就要拿了她們的小命,她們這一顆心,一直都在懸著呢。

桑離不耐煩的摔袖,憤怒的表示別叫她娘娘!

吉祥有些為難,不叫娘娘,叫什麼?總不能還叫她郡主吧?她馬上就是後宮之主了,當然得叫娘娘啊。

桑離怒氣衝衝的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兀自心情氣憤。太荒謬了,夏侯子修居然要封她為後,簡直就是天下最滑稽的笑話。他把她當什麼?一大早,突然來這麼一招,他真當她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啊?他當真以為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為了皇後的位置,就輕易的把自己的良心和愛人給出賣了?

“娘娘,您就別為難奴婢了!”吉祥快要哭了,眼看時辰就快到了,郡主再不換裝,就來不及了。“您就行行好,救救奴婢們吧,您要不穿這衣服,奴婢們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