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州城和子宸第一次發生關係,他們就沒有做過任何的避孕措施,但依然沒有懷孕。她甚至懷疑他們兩個中哪一個有問題,所以,才一直沒有懷上,本來還在想,等忙過了這陣,就找太醫好好的給兩人調理一下身子,沒想到,好孕突然就臨門了,而且還在他們的大婚之夜,給了她這樣一個天大的驚喜。
這個孩子來得這麼巧,沒有在戰火紛飛漂泊不定中到來,而是在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後才姍姍來遲,沒有給他們添一點負擔,乖巧懂事得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是老天爺給他們最好的禮物。一時間,她又是激動又是感動,又是高興又是想哭,種種複雜情緒纏繞在胸口,那一刻,竟無語凝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到帝後如此失態的情形,禦醫不覺抿唇一笑,躬身告退。
隨侍太監一個眼色,宮人們也都一一退下,將空間完全留給了帝後。
“阿離,你不開心嗎?”夏侯子宸溫柔的撫摸著桑離的臉,問。
“開心,我怎麼不開心?”桑離哽咽著:“子宸,恭喜你,你要當父皇了。”
夏侯子宸亦笑著看她,“也恭喜你,你要做母後了。”
兩人相視一笑,輕輕的相擁著,雙雙倒在了那張華美寬大的雕花鳳床上。
“子宸,我愛你!”
這是她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從今往後,她也隻會對著這個男人說愛。
“我也是。”夏侯子宸眼眶潮濕,唇角浮上了一抹傾國傾城的微笑。
他緊緊的擁抱著她,像是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她也是他愛上的第一個女人,有了她,之後無論怎樣的天姿國色,再也不能入他的眼。
“後宮三千,唯你一人!”他深情的在她耳旁許下承諾:“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
桑離含淚而笑,妖嬈的勾住他的頸項。他的吻,便深深的落了下來。
金鉤帷幔緩緩落下,紅綃帳內,萬千旖旎,無限風光。
此刻,愛與被愛,都已傾城。
……
京郊,距皇城五裏處,有一座“不離園”。
山莊白牆琉璃瓦,氣勢恢宏,布局精巧,既有北方建築的豪邁大氣,又有江南水鄉的精致清雅。莊裏小院錯落有致,紫藤蘿爬滿牆頭。從朱門進去,迎麵一大片姹紫嫣紅的花園。花園裏的花開得如火如荼,紅的如火,綠的似玉,白的像雲,粉的似霞……一團團,一簇簇,一叢叢,競相開放,爭芳鬥豔,美不勝收。花叢裏散發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引得蜂暄蝶舞,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花叢中掩映著小橋流水,橋上一座座古亭,古亭的廊下擺滿了奇花異草,白玉欄杆上雕刻著花草蟲鳥,形態逼真,躍躍欲飛,亭子飛簷挑角,琉璃瓦片閃閃金光。朱漆紅柱,樓閣玲瓏別致,於花草樹木之中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風姿。橋下流水潺潺,叮叮咚咚,仿佛在奏著一曲優美的旋律。池水中,一條條錦鯉在自由自在的遊著,顯得悠閑無比。原來這池水竟是由後山溫泉引過來的水,難怪如此暖和。整個花園假山怪石,嶙峋千姿,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日暮時分,夕陽的餘暉落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一片絢麗的光彩。
“聿——”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停在山莊大門前,駕車的漢子打馬下來,恭敬的掀開車簾:“公子,到了!”
從馬車裏彎腰步出一位斯文儒雅的男子來。男子劍眉朗目,玉麵朱唇,頭戴拈巾,藍衫飄逸,愈發顯得風姿卓雅,溫文爾雅。
停駐在山莊前,一邊欣賞著山莊的華麗,一邊忍不住讚道:“好一座不離園。嗬嗬,”他笑了笑,“夏侯子宸還真是把這兒當作他的另一個皇宮了!”
門口有護衛上前作揖:“請問公子是?”
男子頷首:“勞煩通報一聲,就說西楚慕玠來見。”
護衛一聽,馬上道:“原來是慕玠公子,夫人早有交代,公子裏麵請。”
另有一人,立馬飛奔進去稟告。
慕玠微笑點頭,由護衛引著往山莊裏走去。
一路欣賞著風景,順便跟侍衛聊聊天:“你們家夫人和小少爺可還安好?”
五年前夏侯子宸的登基和桑離的封後大典他因為有事脫不開身,沒趕上參加,這些年他忙於政務,前段時間終於空閑了下來,於是,便安排了這趟大燕之行。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路都是微服,權當遊曆了。
侍衛憨笑道:“托公子的福,夫人和小少爺一切安好。夫人如今又有身孕,山莊又要多一位小主人了。”
“哦,是嗎?”慕玠意外,由衷的為桑離感到高興。“你家主人呢?可有經常過來探望?”
侍衛笑道:“主人得空便會回來。有時時間稍稍一長,小少爺還不依呢。”
這說著話,忽然一道稚嫩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站住!”
他回神,抬眸一瞅,隻見一年約四歲的稚童立於麵前,手裏一張彎弓,正挑眉好奇的看著他,手裏的箭對著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來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