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是秦嶺山脈在陝西境內的一段,它東起盛產美玉的藍田縣,西至周至縣最西界的秦嶺主峰太白山,橫跨藍田縣、長安區、鄠邑區、周至縣等縣區,綿延200餘裏,山脈縱橫雄奇,幽深寧靜,又號稱是中華龍脈,靈氣充沛,素來是佛道兩家修行隱居之地。
而這些也都與我無關……
我隻是終南山氣象站的一個小小觀測員,從小立誌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做貢獻,現在整日忙著喝茶、睡午覺、曬太陽,哪有時間去研究這些佛佛道道的事情。而我所工作的這個氣象站,據說是解放戰爭時期,在清剿過一批土匪後所建。其時,氣象行業還屬於軍管,氣象站建在這裏一方麵是因為氣象觀測的特殊需求,另一方麵是因為這裏四處環山、易守難攻,便於駐紮部隊。而我腳下的小院據說以前是個道觀,後來一群土匪上山占了這裏,可憐的道士們被土匪們整日裏吆三嗬五的指使著給他們做飯洗衣。老道士小道士們盼啊盼啊,終於盼來了前來剿匪的部隊,緊接著,老道士小道士們眼睜睜看著這些該死的土匪終於被兵哥哥們一網打盡,一聲“無量壽福”還沒來得及念出口,又被以“牛鬼蛇神”的名義徹底趕出了這個山頭。
每每想到這裏,我就為這些道士們鳴不平,“你們太可憐了,如果我能做主,我就把這個院子還給你們了。”我一邊看著銀杏葉子在茶杯裏悠悠蕩蕩地漂浮著,一邊對著窗外說到。
此書可不是恐怖小說,所以各位看官亦不必害怕。窗外確實有一個人,此人白眉白須,一身道袍隨風飛舞,若非道袍上星星點點的油泥和臉上說不清是賤萌還是猥瑣的表情,那倒確是一副仙風道骨風範。我說話的時候,這位正兩手扒拉在窗台上,腳下胡亂在牆上蹬踩著,臉上一副賤萌討好的神情卻因為渾身使不上勁兒的緣故扭曲的更加滑稽。
“你把牆蹬髒了可是要賠的。”我歎口氣從桌邊離開,“放著門兒不走,爬什麼窗戶,你是吃多了消化不了還是跑來練輕功來了?”
“小北,小北施主,你放心,牆我待會兒保準兒給你擦幹淨,不過你得付勞務費。”老賤萌灰溜溜下了牆,轉身從大門走了進來,一邊反手將門插死,一邊兒嘿嘿幹笑著。
“你插門做什麼?你這副表情,小心我報警抓流氓啊!”我瞥了一眼這個猥瑣的老頭,揶揄道。“再說,牆本身就是你踩髒的,我付你個鳥的勞務費,今天要是擦不幹淨,我拔了你的胡子做拖把。”
隻見這老賤萌臉上的奸笑立刻凝固在臉上,隨後一點點兒的轉變成尷尬,“我這不是怕你把我關在門外不讓我進來麼。牆保證給你擦幹淨,擦不幹淨我就免費給你在那髒的基礎上畫一個護身符,不過好歹到飯點兒了,你得管老頭兒一頓飯吧……”老道士越說聲音越低,髒兮兮的道鞋在地上摩挲著圈兒,偷偷抬起一點點腦袋,眼睛時不時地瞄我一下,臉上還露出一副該死的可憐兮兮的表情。
麵對著一個衣褲破爛滿臉泥汙的糟老道士正在模仿蠟筆小新撒嬌的模樣,我著實有點吃不消了,連忙轉過身說:“來混飯就說來混飯,不過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做這個惡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