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萎縮下來的一眉癱倒在地上,鐵拐李連忙上去撿起他一隻胳膊,為他號起脈來,看樣子是想救治一眉。
這一眉雖然可惡,但終歸是事出有因,不像呂嶽、飛廉這些人壞到骨子根裏的惡人。
眾人默不作聲地看著鐵拐李,鐵拐李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唉!五髒六腑都已經被靈氣破壞殆盡了,縱使我們沒有傷他,他也撐不過一時三刻。”
一眉嘴角不斷往外淌著血沫子,聽到此話劇烈地咳嗽了兩聲,一股更加濃稠的血肉渣子噴了一地,他強掙紮著拉著鐵拐李說:“你……你們……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啊……”
鐵拐李歎息一聲,道:“修道之人,先修本心,本心既道,道既本心,你心有雜念,隻求外物相助,又怎能得證大道?”
接著,他憐憫地看了一眼一眉,說:“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一眉掙紮著點了點頭。
鐵拐李說道:“罷了,你雖然誤入歧途,但所做終歸不過為了尋道,今日你我在此遇見,便是有緣,你可願重歸正道,入我門下?”
一眉眼中露出了希冀的神采,強撐精神說道:“我……願……意。”
鐵拐李又道:“好,你今日便算正式拜入我門下了,道號依然叫一眉,好讓你記住今日的教訓,從此一心一意隻求正道。”
一眉開心地笑了起來,微揚地嘴角“吭哧吭哧”地往外噴著血肉。
“罷了,你便安靜地去吧。”鐵拐李右手拂過一眉地臉龐,神色肅然。
一眉突然撐起身子,喚了鐵拐李一聲“師尊”,然後轟然倒地,就此魂歸西去。
眾人默然地看著這一幕,頓感氣氛黯然。吉利默默地走了過去,將一眉抱到一旁,繼而拿著炒勺走到困著飛廉的花藤籠子旁,板著臉對花無名說:“你放他出來吧。”
花無名一怔,似乎竟被這小道士的氣勢所震懾,手上一鬆,那圍成籠子的花藤慢慢散去。
飛廉在縫隙中見到惡來菊花上插著湯勺的慘狀,頓時大急,一個呼嘯就要從裏麵躥出來。
此時那惡來被沾染過瘟疫的湯勺所插,早已神誌不清,撅著屁股昏死在那裏,身子還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眼看飛廉大半個身子已經躥了出來,吉利緩緩舉起炒勺,猛然往下一紮……
飛廉救子心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惡來身上,直到那炒勺刺入他身體大半兒,他才愕然回頭,看著同樣插在他菊花上的炒勺愣了足有5秒鍾,方才發出一聲比惡來叫聲更加銷魂更加蝕骨的尖叫。
“別拔別拔,疼!”我熟練地衝和惡來同樣反應的飛廉擺了擺手。
吉利冷冷瞟了一眼飛廉,手中一翻,又不知從哪摸出來一把掏爐子的鐵鉤子,一步一步地朝早已昏迷的呂嶽走去。
眾人愕然地看著吉利,竟一時忘了勸阻。
我收緊自己的菊花,悄悄地問鐵拐李:“李叔,這孩子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喜歡爆菊?”
鐵拐李歎了口氣,搖著頭正欲喊住吉利。呂嶽身上突然一陣黑煙騰空而起,那黑煙出現極為突然,瞬間便將那一片地方完全籠罩了起來。
我連忙大喊道:“吉利,快回來!小心有毒!”
這呂嶽主管瘟疫正部,從他身上冒出來的黑煙自然不會是尋常的煙。
吉利聞言卻並未後退,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