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沒有了!”
林沉落心中一陣愧疚,她當然明白柳依竹心中所想,於是說道:“不如先在北域待上一陣子吧,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做完之後便會去那裏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柳依竹欲言又止,隻是輕輕的說了個好字!
柳依竹的肚子,響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咕嚕聲,林沉落笑著說道:“我倒是忘了,你有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林沉落隨即站起身來,四下找尋一番,除卻野草樹木外,卻連一株山果樹都都沒有看到。
林沉落心生氣餒,已準備擴大找尋範圍,然而剛走出幾步,卻見草叢中有一物竄動,定睛一看,卻是一頭獐子。
林沉落心頭一喜,放緩腳步走向那獐子,然而這獐子極為警覺,將要靠近它時,它卻突然竄出丈許,跟著就要鑽入濃密草叢。
林沉落心有不甘,好不容易遇到個能吃的活物,又哪裏能讓它逃走?
林沉落祭起不負,金光一閃,衝入草叢,跟著就聽那獐子一聲悶哼,已被那令天下人垂涎的神劍,釘死在草叢中。
林沉落撤回不負,又將那獐子提起,走回了柳依竹身旁。
柳依竹笑道:“你以神劍殺一隻獐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林沉落一臉訕訕,說道:“我隻是覺得趁手,可沒想過那麼多。”
尋柴,生火,一隻被剝皮清洗幹淨的獐子,很快便被烤到香味彌漫,油脂淋漓。
柳依竹撕下一條肉放在口中,讚道:“味道還真是不錯。”
林沉落得意道:“當然了,活了快二十年,可就這一點手藝,是能拿的出手的。”
柳依竹抿嘴一笑,說道:“有沒有給別的女孩露過這一手?”
林沉落默然,他忽然想起了厲冰凝。
柳依竹似乎看穿了林沉落的心思,岔開話題問道:“你為什麼要將我送到北域?”
林沉落微一遲疑,將自己的身世,與北域東華城的關係都一一說了。
柳依竹卻沒有流露出訝異之色,反而是平靜說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將你的身份公諸於世?”
林沉落笑而不語。
柳依竹揶揄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城之主,這可與我這普通門派弟子的身份差別太大了!”
林沉落怪笑道:“那你別做我的城主夫人!”
柳依竹嫣然一笑,隨即又幽幽歎了口氣,說道:“若不是師傅將我撫養長大,我也活不到今天。如今我背叛了師門,辜負了師傅十多年來對我的教誨與期望,她一定很失望!”
林沉落沉吟片刻,說道:“不管怎麼說,沉星宮主見你安然離開紫煙宮,心中卻是高興的!”
柳依竹默然不語。
兩人一路北行,柳依竹乘於馬上,林沉落則是牽馬而行。
走了許久,柳依竹突然對林沉落說道:“你就打算這樣牽著馬,帶我去北域?”
林沉落笑了笑,說道:“等到了城鎮,我會多買一匹馬,到時我們並騎而行,會比現在快上許多。”
柳依竹長長的歎了口氣。
林沉落神色茫然,問道:“為什麼要歎氣?”
柳依竹反問道:“你救我出穀時,為何與我共乘一騎?”
林沉落解釋道:“那時情況危急,自然是越早離開越好!”
他說到這裏,突然恍然大悟,翻身坐上馬背,駕馬而行。
柳依竹隨即又發出一陣如同長輩教導愚笨晚輩,終於見到成效後的無奈歎息。
林沉落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握住韁繩的雙臂隨著路麵的顛簸在她的腰間上下浮動,陣陣從她身體散發出的清新香氣,不斷在林沉落的鼻尖縈繞。
林沉落心神搖曳,竟是出現片刻間的恍惚與失神。
從早到黃昏,再到夜幕降臨。
林沉落與柳依竹來到一處幽靜的山穀,這裏便成了他們今晚的落腳之地。
穀中不知名的鮮花密布如海,花枝花瓣皆柔軟芬芳。夜空中低垂的一輪明月,倒印在霧氣升騰的清泉之中,顯得格外的迷蒙旖旎。
林沉落與柳依竹並肩坐在水畔,一個抬眼望著天上的圓月,一人低眉望著水中朦朧的月影。
柳依竹心生感歎,輕聲說道:“這世上是不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都和這水中月一樣,不過是夢幻泡影,到頭來都不過是一場空?”
林沉落平靜說道:“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遺憾,未能長久,才能刻骨銘心,念念不忘!”
柳依竹眼中竟是幽怨之色,喃喃的重複著林沉落適才的言語。
林沉落緩緩抬起手臂,將柳依竹攬入懷中,柳依竹沒有絲毫違逆,反而是順其自然的將腦袋放在了林沉落的肩膀上!
兩人就這樣望著湖麵,望著明月,沉默了許久。
突然,柳依竹說道:“將來的某一天,你會不會將我給忘記了?”
林沉落果決答道:“不會!”
柳依竹緩緩說道:“未來的事情可說不準?”
林沉落沉吟片刻,說道:“我不想說些什麼大而空的海誓山盟,嗬嗬,興許我也說不好!但我向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你柳依竹便是我永遠割舍不下的人,忘記,哼,除非我死了,靈識滅了,否者我永遠都不會將你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