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晴醒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傳來,她掙紮的睜開眼,看見眼前潔白的VIP病房,微微一怔,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
“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清冷嗓音在耳邊響起。
她身子一顫,抬頭就看見嚴以崢那張有些漠然的俊臉。
“嚴以崢?”她有些難以置信,抬頭看向旁邊正在給自己輸液的血袋,終於有些反應過來,“竟然真的是你救了我……”
她隱約想起來昏迷之前看見的嚴以崢,她還以為是自己失血過多產生了幻覺,但沒想到,真的是他。
“不是我是誰。”嚴以崢薄唇微揚,勾起一個有些嘲諷的弧度,“難道你還以為是你那個丈夫?”
沒想到嚴以崢會突然提到陸琛,曲晴身子猛地一僵。
“我沒以為是他。”下一秒,她低下頭,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輕聲開口,“我知道他不可能會來救我的,他巴不得我渾身的血被抽幹。”
此時此刻的曲晴,算是徹底體會了,什麼叫做心如死灰的感覺。
曾經的她天真的以為,自己隻要生下了和嚴以崢的這個孩子,再跟陸琛說明白所有一起的誤會,以前那個疼她寵她的陸琛總是會回來的。
可當今天她被壓在病床上,親耳聽見陸琛要抽幹自己的血的時候,她才終於明白過來——
她錯了。
有些東西,就好像玻璃杯,就好像她和陸琛的感情,碎了就是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哦?原來你也知道?”聽見曲晴的話,嚴以崢嘴角的嘲諷更甚,“我還以為你不和他離婚,是喜歡留著這樣的丈夫自虐呢。”
嚴以崢的話很刻薄,和平日裏那種總是事不關己的冷漠不同,似乎隱隱的還帶著幾分火氣。
曲晴不由微微皺眉,抬頭疑惑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嚴少,你在生氣什麼?”
女人的小臉蒼白而又清秀,一雙幹淨的眼睛裏滿是疑惑,一下子噎的嚴以崢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在生氣什麼。
他隻知道,他看著眼前曲晴這一張蒼白的臉,沒來由的就是覺得不順眼不爽!
想到之前她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在病房裏的樣子,他就更不爽!
“我沒生氣。”心裏盡管如此不爽,但麵上他還是冷冷的否定。
曲晴的眉頭皺得更緊,很顯然是沒相信嚴以崢的話。
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旁邊桌上的身體報告,上麵還夾著她肚子裏孩子的檢查報告,她突然明白過來。
“嚴少。”她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是禮貌的輕柔,帶著幾分歉意,“今天真的謝謝你了,我很抱歉又讓這個孩子陷入危險,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注意。”
曲晴想當然的以為,嚴以崢現在那麼不爽,是因為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畢竟除了這個孩子之外,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這位太子爺動氣的。
而且她現在算是大致明白過來了,嚴以崢肯定是在她身邊安插了人在背地裏跟著她,所以她隻要一遇上危險他就會立刻出現。
他為了這個孩子,還真的是煞費苦心。
嚴以崢沒想到曲晴突然來了那麼一句,整個人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眉頭皺的更緊。
這女人,以為他隻是在擔心這個孩子所以不爽?
心裏的火氣沒來由的更甚,嚴以崢猛地站起來,冷冷開口:“知道就好。我醜話說在前麵,如果讓我發現你老公再想傷害到你肚子裏這個孩子,到時候別怪我對陸家不客氣。”
丟下這句話,他隻覺得多看曲晴一眼都冒火,頭也不回的離開。
嚴以崢一路走出病房,正準備下樓坐車回去,可不想剛走進電梯,一道修長的身影突然就閃進了快關門的電梯。
是慕止寒。
這聖德醫院本來就是慕家的產業,慕止寒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稀奇,因此嚴以崢此時看見慕止寒也不訝異,隻是淡淡開口:“曲晴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但還是很虛弱。有空你記得讓薑大夫來給她把把脈,開幾副中藥調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