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晴走到靈堂外麵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下起了暴雨。
寒風不斷刮來,她本能的抱緊了胳膊,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
終於離婚了啊。
這一場曾經被她待若珍寶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大腦裏一片空白,好像都沒了思考的力氣,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準備打車回酒店。
可她還沒來得及出去找出租車,一輛車就突然從她麵前呼嘯而過,車門打開,一個大包裹被丟了出來,重重的砸在馬路邊上,濺出一大串水花。
曲晴慌亂的後退一步,可褲子還是被淋濕了大半,她惱怒的抬頭,卻發現車已經不見了,隻剩下那個被丟出來的大包。
她看了一眼包,突然愣住了,頓時也顧不得下雨,慌亂的跑出去將包給撿起來。
拉開包的拉鏈,她果然看見了裏麵無數熟悉的物件兒。
她頓時氣得臉色慘白。
這是她的行李。
彭月很顯然不想便宜她一分一毫,因此陸琛以前給她買的那些東西全部都沒收了,隻是整理了她自己當初從曲家拿過去的一點東西,一個大包就放下了。
那個包甚至都不是防水的,在雨天之中,裏麵的東西早就濕透了。
曲晴頓時也顧不得雨水打在自己身上,迅速的在裏麵翻找起來。
她終於在最底層找到了那一個小手串。
那是一個手工手串,看的出製作的人並不算心靈手巧,做工十分粗糙,不僅如此,手串看起來也很舊了,好幾處毛線都已經變了色。
可盡管如此,曲晴還是死死的將手串捏在手裏,仿佛是什麼珍寶一樣。
這是她親生父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根據孤兒院的阿姨說,他們在門口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隻有兩樣東西——
一個是這個粗糙的小手串,還有脖子上的一個玉佩。
玉佩在她五歲那年丟了,她那時候太小,根本都想不起來是哪裏丟的,最後隻留下這個手串,被她當做了一個寶貝一樣儲存至今。
畢竟,那是她和親生父母唯一的聯係。
曲晴收好手串,狼狽的抱起包裹躲在屋簷下,她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她哆哆嗦嗦的想趕緊打車回酒店,但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車。
墓地這種地方,本來地理位置就偏僻,加上不吉利,根本就沒有出租車司機願意過來接,她在門口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一輛出租車的影子。
她想用手機軟件叫車,可才發現經過今天那麼多折騰,手機早就沒電了。
她正頭疼的不知所措,不想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嘈雜。
她的身子頓時繃緊了,轉身就看見是隨著忌日吊唁結束,陸家那群人從靈堂裏出來了。
曲晴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想被曲暖和陸琛那幫人看見她現在這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
哪怕是離婚,她也想維護住自己最後定的自尊。
她想立刻離開,可外麵那麼大的雨,她一個孕婦還帶著那麼大一個包裹,她能躲到哪裏去?
眼看那群人就要走出來,她正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麼,可不想這時——
一道刺眼的車燈突然從身後的雨簾之中亮起,曲晴本能的就抬手遮住了眼睛。伴隨著一聲尖銳的車輪摩擦聲,她放下手,就看見一輛有些眼熟的黑色賓利穩穩停在了她的麵前。
曲晴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車窗緩緩落下。
一張英俊的人神共憤的臉就這樣出現在漫天的大雨之中。
男人轉過頭,看向蹲在外麵一臉錯愕的曲晴,冷冷吐出兩個字:“上車。”
可曲晴卻是整個人都蒙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她做夢都沒想到,她會在這裏遇見嚴以崢。
她既沒有遇見會危及肚子裏孩子的危險,也沒有主動打電話來找嚴以崢,可他就這樣突然的出現了。
她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嚴以崢先失去了耐心,自己打開了車門,一把將蹲在走廊裏的小女人給拽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