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轎車之中,嚴以崢一直一言不發,望著窗外霓虹點點,眼中有著流光的倒影。
很顯然,蘇言白是不會做這種奇怪的決定的,剛剛認回自己的親生妹妹,憑借著他向來的行事風格,應該是大張旗鼓對外公開才對,根本不可能這麼急匆匆和曲晴一起去往國外。
那麼如今可能性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一次去國外的要求,是曲晴提出來的。
“嚴少,查出來的,剛剛飛往美國的航班信息裏麵,有查詢到曲晴小姐和蘇少的乘坐信息,按照時間預算,他們以應該還有兩個小時落地美國。”
金特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忍,任誰都情緒,現在這一個結果對於嚴以崢此時的心情無異於雪上加霜。
他籌備了那麼久的婚禮,最終卻等來了一個一句話都沒有說的落跑新娘。
“好,我知道了。”
嚴以崢疲憊地以手遮麵,卻掩飾不止眼底的疲憊和失望。
他不清楚為什麼他不過隻是離開一會兒,就已然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難道就因為在他離開前和曲晴的那一次爭吵嗎?就因為他對於她的要求和過分保護,所以她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他嗎?
可是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在關心她而已啊。
他一直以為他了解曲晴,正如同曲晴了解他一般,他們兩個人之間,任何的爭吵和掩飾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沒過多久就又會走到一起。
隻是現在他多多少少也有些看不清前路了,也許曲晴表麵上安安靜靜,逆來順受,總是按照他的安排去行事的時候,心中早就已經有些排斥他的做法了。
隻是為什麼偏偏在今天,偏偏要是在他準備向她求婚的時候,義無反顧地拋下他呢?她真的就沒有心嗎?
“嚴少,也許曲晴小姐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
話說到這裏,金特助也猛然察覺到這句話說得有多麼蒼白,即使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如果她哪怕真的在意嚴以崢的話,也是不會這樣一聲不吭就離開的。
車內的空氣仿佛焦灼在一起一般,一路無話。
“回公司吧。”
嚴以崢的聲音顯得有一些有氣無力,雖然現在夜色漸深,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回到一個沒有曲晴的家中。
那樣的場景,隻會讓他一遍又一遍想起被曲晴拋棄的事實。
金特助沒有說些什麼,隻是一想到最近嚴以崢為了籌辦婚禮而勞心勞力的身影,他不由得有些無奈。
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向了嚴氏大樓,嚴以崢雖然身姿依然如往常一般挺拔,卻難掩憔悴和滄桑。
他緩緩走出電梯,卻在長廊的拐角,突然看到一抹消瘦的身影。
他瞳孔驀的放大的許多,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在胸腔之中慢慢升起。
麵前的人難道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嗎?心中隱隱升騰起一種喜悅,他快步走了過去,隻是在下一秒,那人開口之後,原本胸腔之中堆積起來的喜悅,便如海上的泡沫一般,盡數消散了。
“嚴以崢,我等你好久了。”
窗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在下一秒映照在蘇南暖的身上,也徹底斷絕了嚴以崢的那一絲僅有的幻想。
頃刻間,笑意從他的嘴角淡化,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這個不打招呼就上門的不速之客。
“蘇南暖,你還有什麼事?”
蘇南暖將嚴以崢的不悅盡收眼底,隻是現在除了嚴以崢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可以攀扶的人了。
畢竟現在曲晴一定已經被蘇家人帶回去了,而嚴以崢現在出現在嚴氏大樓就是最好的證明,無論如何,她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為了她未來的生活,也為了她想要和曲晴一爭到底的決心。
即使嚴以崢現在對她冷眼相向,她依然輕勾起一絲溫和的微笑。
“嚴以崢,我好想你,所以就來見你了。”
嚴以崢冷哼一聲,他現在想見的人隻有一個,除了曲晴之外,他隻想一個人安靜地待著。
“那你現在看見了,總歸可以回去了吧?”
嚴以崢這一句話,正好戳中了蘇南暖的痛楚,她微微顰眉,突然間綻放出一個自嘲一般的微笑,緩緩走進嚴以崢。
“回去?我現在能回哪裏去?”
她的目光直勾勾看著嚴以崢,想要捕捉他此時此刻眼底的情緒。
“嚴以崢,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曲晴才是蘇家的大小姐,而我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而已,現在除了你,我哪裏都去不了了,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會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