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冷悅耳的聲音驟然響起,有什麼東西擊打在他的身上,直接將他以頭著地的不堪姿勢砸進了淤泥中。細長有力的手指避開了他身上的黑泥,捏住了他唯一還算是幹淨的後頸,將他從地麵上提了起來。
冰冷順滑的長長銀發帶起的水流撫過他身上的傷口,引來一陣刺痛。站在他身後的人魚身材高挑,比他高出不少,從餘光中看去,能隱隱約約看到對方那俊美精致的臉。
即使是在美人眾多的人魚族中也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
“你是什麼人?”
諾安捂著自己的喉嚨,勉強發出沙啞的聲音。
男人低頭看著他,眼神無比冰冷。
在看到這個眼神的時候,諾安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不由得在內心頌唱起了他□□字來抵抗那股寒冷。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品,在看一條已經被開膛破腹,等待擺盤上桌的魚。
“你認識一條名叫烏尤爾的人魚嗎?”
那人的眼睛微微眯起,開口問道。
“你在說什麼?”
蕭霽剛剛將那個名字說出口,少年就像是被人拔了刺的刺蝟一樣跳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這樣的表現,幾乎就是將自己心裏有鬼寫在臉上了。
“哦,看來是認識了。”
“那又有和你有什麼關係!”
人魚少年掙紮著想要從蕭霽的手上離開,但是無論他如何扭動都無法擺脫那隻看起來修長蒼白,宛如藝術品一樣的手。
烏尤爾就是那名收養他的老祭司的名字,他並不是經常來這邊,隻是偶爾會通過暗道和諾安在暗中聯係。
因為在人魚王國中擅自信奉異神是被寫在人魚法典上的重罪,所以他們隻能偷偷摸摸地,防止被人發現。
況且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是一所隱藏的據點,這個據點的位置隻有他們暗神信徒的內部人才能知道…對方還能夠知道烏尤爾的事情,莫非是他們之中出了叛徒?
諾安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這個不詳的想法。
就在此時,那名人魚少女手中的白光消散,她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原本纏繞在那些黑尾人魚身上的鎖鏈也被解開了。
痕一掙脫鎖鏈,馬上就匍匐在蕭霽的麵前說道。
“屬下做事不利,居然還要主人親自出手,請主人責罰!”
蕭霽擺了擺手讓他起身,這些死靈侍衛的命牌現在都在他的手上,可以確定對方對他絕對是忠心無二。
痕說道:“主人,那名名為烏尤爾的老人妄想用自己的死亡來掩蓋鑰匙的下落,以此隱藏秘密。可是根據我們在暗神神教中線人的線索,對方並不想讓那把鑰匙就這樣埋沒,而是悄悄留下了一個後手。
這名名為諾安的人魚很有可能除了那個已經死掉的老人之外,唯一一個知道那把【鑰匙】究竟在哪裏的人。”
“告訴我童話鎮的鑰匙在哪裏,我可以放過你們,我關心的隻有鑰匙,你們的生死,還有所謂的教派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蕭霽頓了頓說道。
“我不知道。”
人魚少年顯得很硬氣,但是那時不時看向那名金尾人魚少女的眼神卻暴露出了他的內心其實比沒有那樣鎮定。
“你們弄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烏尤爾,更不知道什麼鑰匙!你們全都搞錯了!我們根本就是一些無辜的人,你們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殺人,就不怕律法堂來找你的麻煩嗎?”
沒有人回答他。
在場的除了死人和沒有反抗能力的人,都是那些像是啞巴一樣的黑色侍衛。
“你最好是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去律法堂,將你所做的事情全部揭露出來!”
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人魚少年此時才注意到蕭霽那頭像是流淌的水銀一樣的閃爍長發。他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掙紮瞬間就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