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危言聳聽(1 / 2)

語氣戲謔,如狼戲兔。

劉璽怒目而視,卻很快在青年深邃而略帶笑意的眼眸中敗下陣來。

他感覺自己再於青年稍許對視,內心所思所想就要全盤暴露在郭躍眼中。

所以為了趕緊結束這種瘮人的感覺,劉璽隻能將眼睛撇向別處,假裝觀察自己所在的空間。硬著頭皮率先發言:“我知道你不是吃黑者。閣下將我抓來此到底有什麼呢?”

“我猜,應該不會隻是想單純的戲弄我吧?”

耿直的發言,好像一根梆硬的木棍敲打過來。讓正準備解釋此事的郭躍聞言一愣,不知覺中好奇的脫口而出:“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是吃黑者的?”

因為郭躍對於自己昨夜的“表演”,還真真是頗為滿意的。本以為還需要自己解釋一翻,沒想到居然一下就被劉璽揭穿了去,讓他大為驚奇。

經受了昨晚和今早慘無人道的肢體摧殘。這個惡魔現在是要對自己的精神下手了嗎?

劉璽看到郭躍好奇的表情,頓時臉色憋的醬紅,頓覺他智商收到了侮辱。差點又壓抑不住內心的火氣和委屈,心想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當他是傻的嗎?

一覺醒來傷痕儼然消失無蹤,劉璽甚至感覺,連體內暗傷都不再與以前那般,稍動氣力便隱隱作痛。

現在“吃黑者”是都開始救死扶傷、妙手回春,做大夫了?

沉默幾秒。

劉璽才深吸了一口氣,麵無表情的看著郭躍:“如過你是吃黑者,我昨晚昏過去的時候已經死了。何況吃黑者,從不將獵物帶會巢穴中。”

聽到解釋,郭躍這才略微點頭。

不過這還真不怪郭躍反應遲鈍。

畢竟能像劉璽一樣,昨日還在生與死的鋼絲上搖擺不定,今日蘇醒之後,就能麵對著眼前曾經差點殺死自己的敵人,立即調整心態,並且思路清晰的推測事實和應對當下處境的人實在太少有了。

不過見到郭躍點頭後,劉璽也才真正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猜測無誤,並暫時脫離危險。

於是他盤坐起身,目光直視郭躍,直白坦然道:“昨天之事,是我們有錯在先,我自己與替隊友向你道歉。”

劉璽明白簡單的道歉無濟於事,於是又嚴肅的道:“我知道簡單的道歉不足證明我們的態度。”

停頓片刻——

劉璽再措辭道:“你可以告訴我,一處黑市中的地點,我會現在立馬聯係我的一個隊友,讓他獨自一人送一筆現金到指定之處,作為道歉的還禮。”

劉璽可謂誠懇至極,在郭躍未發話時,就已經站在郭躍的角度替他想好了一切。

比如郭躍拿到“還禮”的渠道,不走網絡,防止信息路線溯源,可以防止他的身份走漏。

又比如劉璽當下直接聯係隊友,讓隊友獨自“還禮”。且還禮地點還皆由郭躍任意指定。這樣郭躍就不需要擔心“取禮”之時,遭到包圍或者襲擊。

甚至在郭躍想要說話打斷他時。

劉璽又站起身,向郭躍鞠躬九十度,重重聲說道。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們可以再切磋一把,生死不論,將此事一筆勾銷。”

簡而言之,劉璽就是在跟郭躍說:“如果你還不滿意,可以打死我一頓,但請放過我的隊友。”

這讓原本眯著眼觀察劉璽舉動的郭躍,漸漸認真的平視此人。

心思縝密、以身作則,敢作敢當。

對劉璽還心存審視的郭躍,感受到劉璽的性情與品質,稍稍又有滿意了幾分。覺得自己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準。

郭躍示意劉璽無需再保持鞠躬,同時收斂了輕視之心。他真正決定循循善誘,透漏一些訊息給劉璽,看劉璽是否會有依附於他的念頭。

當然,最終是劉璽的選擇與否,郭躍其實也並不在意。尋找隊友更多靠的是機緣巧合,因為強者他不一定信任,而弱者無法隨他征戰....。

郭躍隻是覺得像劉璽這樣的人,值得他去幫扶一把。

因為未來置身於水火中的地星,想要在群星環伺中真正涅槃重生,需要的是萬千個,擁有武力卻不獨善其身,肯為隊友付出生命、肯以身犯險執行任務,願意以身作則,成為“邊境守護者”的人。

劉璽已經初步的具備了成為“邊境守護者”需要的品質。

於是郭躍淡然的看著劉璽說道:“我並不需要錢。”

郭躍故意將短短一句話,緩緩托出。

讓聞言的劉璽呼吸稍窒,以為郭躍是黑市中,那類對名利不屑一顧,單純享受巷弄間廝殺搏鬥、不提生死的狂徒。

不過在劉璽再次心思急轉想要回緩情勢之時。

郭躍嘴角略帶笑意,瞥了眼皺眉的劉璽,隨性道:“我晨練也不需要沙袋。”

這讓心神稍稍提起的劉璽知道,眼前這個詭譎多變、亦正亦邪的寸頭青年,大概率是真的不會拿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