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燼辰煩躁地一擰眉,扯過支票本隨手寫了一百萬遞給她,趕蒼蠅似的讓她走遠點。
時慕笙捧著支票,美滋滋地轉身,不吝惜讚美之詞:“謝謝,洛少,你是個好人。”
洛燼辰:“……”
好人卡麼?
看一眼時間,還早,時慕笙打算回趟酒店,再續一晚上的房費,方便找房子。
洛燼辰卻沒讓她離開,說讓他坐著,就真的讓她坐到了中午,期間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時慕笙拿著手機看租房信息,選中了幾個地方,打算和他回完家再去實地考察。
總裁室的人進進出出,她無聊至極,看了會兒新聞,玩了會兒遊戲,然後就靠著沙發睡著了。
夢裏,她變成了葉以瀾,走過那些艱難困苦的日子,她捧著獎杯,萬眾矚目,熱淚盈眶地說著獲獎感言。
畫麵倏地一轉,她到了酒店裏。
她看到曾經的自己和“時慕笙”一樣,也是死在浴缸裏。
不一樣的是,她是被人在脖頸注入了某種液體,走得安靜又祥和。
而“時慕笙”,是用水果刀自殺,浴缸裏的水被染得鮮紅,流了一地。
時慕笙猛地驚醒,睜眼便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她一把推開,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洛燼辰冷不防被她推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毯上:“發什麼神經?”
時慕笙咽了咽口水,沒說話。
夢境太真實了,導致她看見他的時候,以為他就是那個拿著注射器往自己脖子裏打不明液體的人。
正常情況下,洛燼辰應該拎小雞似的拎起時慕笙,毫不留情地扔到外麵,任由她自生自滅。
然而,看著某人一臉驚恐、唇色發白、額頭冒汗的樣子,他罕見地沒發脾氣:“做噩夢了?”
時慕笙捏捏脖子,放下手,猶豫著點了點頭。
準確來說,算不上噩夢,但卻真是得讓她心慌。
洛燼辰眼中盡是鄙視:“出息。”
時慕笙沒和他頂嘴,扶著沙發站起來:“我去洗把臉。”
撐著洗手池,時慕笙一陣脫力。
關於葉以瀾的死,工作室出了聲明,報道都說是自殺,基本沒有不同的聲音。
她嚐試過從一些比較獵奇的論壇裏找尋那些喜歡陰謀論的人,看看他們會不會說點什麼,結果是一無所獲。
隻說是自殺,可自殺的方式那麼多種,究竟是怎麼死的,無人知曉,她自己都不知道。
時慕笙往臉上潑了一捧冷水,毫無頭緒。
葉以瀾死後就被火化,骨灰讓唯一的親人——她媽媽帶回家安葬了,她就算是有辦法也接觸不到屍體,時慕笙無比煩躁。
她靠著牆壁,閉著眼深呼吸,平複被夢境擾亂的心緒。
洗手間的門被敲了幾下,門外傳來洛燼辰不耐煩的聲音:“打算死在裏麵?”
時慕笙擦了擦臉,打開門走出去。
本就因為噩夢發白的臉,被冷水洗過後更白,洛燼辰把嫌棄寫了滿臉:“演女鬼?”
時慕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抬手拍了拍臉頰,造出幾分血色。
洛燼辰又皺了皺眉,轉身往外走。
時慕笙快步跟上,問道:“洛少,我們去哪兒?”
正好到電梯口,洛燼辰腳步一頓,她沒注意,一頭撞在他背上,鼻頭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