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氣得直瞪眼,時慕笙轉身去吃早餐。

她知道自己是十八線,也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醜聞,但這並不代表是個人就可以對她指手畫腳。

文明社會了,她不喜歡把人分三六九等,但有些人偏偏就喜歡太拿自己當回事。

對於這樣的人,時慕笙向來不會有什麼好臉色,這也奠定了她在未央館的日子不會太無趣。

她目前沒有片約,不需要出席任何活動,洛燼辰把她丟到未央館後便不再理睬。

一連七天,時慕笙無所事事,夜裏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隔天醒來,她看著外麵恍惚了好一陣。

下樓聽見秋姨在和她女兒打電話,時慕笙抿抿唇,決定去找葉以瀾的媽媽。

前世,她們母女相依為命,葉美君拚盡自己的努力,一切都給她最好的。

葉以瀾喜歡跳舞,她就多打一份工讓她去學,葉以瀾要考費錢又不知何時才能出頭的電影學院,她一個反對的字都沒說。

所有辛苦,她一個人默默扛著。

葉以瀾外形出眾,從小跳舞氣質好,在新生裏脫穎而出,第二年便被星探看中帶走拍戲,小有收效。

泡沫人氣沒維持多久,她又沉寂了下來,一直等了半年才接到第二部片約,不炒作,不捆綁,用一部又一部的作品證明了自己。

她紅了,日進鬥金,事業蒸蒸日上,可還沒來得及孝順葉美君,她就莫名其妙變成了時慕笙。

回憶快速掠過,時慕笙拍拍臉頰,給司機黎剛打了個電話。

黎剛很快趕到未央館,問她去哪兒。

“蓮花鎮。”時慕笙回答,穿了件中規中矩的連衣裙,長發也紮了起來,格外乖巧。

蓮湖鎮是葉以瀾的故鄉,距離城區四小時車程,她本來在寧城給葉美君買了房子,她死後,葉美君又搬回了那裏。

而城裏的那套房子,不知為何轉到了別人名下。

黎剛謹記洛燼辰的吩咐,什麼都沒問,開著車上路。

時慕笙現在是葉美君完全陌生的樣子,她很忐忑,在心裏想了無數種說辭,甚至想如實相告,最後還是決定說自己是葉以瀾的朋友。

四個小時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時慕笙在車上睡了一覺,日頭最烈的時候抵達蓮花鎮。

車子下了高速拐進鎮上的集市,時慕笙讓黎剛靠邊停下,而後輕車熟路地轉了幾個彎,上了樓梯,停在一扇貼著“福”字的門前。

鮮紅的底,黑色的字,旁邊的胖娃娃抱著錦鯉,是她親手貼上去的。

時慕笙緊緊抿著唇,伸手摸了摸那個字。

“時小姐,不敲門嗎?”黎剛跟了過來,出聲問道。

時慕笙恍然回神,有些慌張地收回手,深吸一口氣才按門鈴。

一分鍾後,門裏傳來腳步聲,葉美君一邊問著“誰呀”,一邊打開了門。

門口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她疑惑地問:“你們是?”

時慕笙緊張地攥緊雙手,看著葉美君頭上花白一片的頭發,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葉美君和她的名字一樣,年輕時長得極美,否則也生不出葉以瀾那樣的美人。

她不到五十歲,本該保養得宜光彩照人,可為了葉以瀾,她太辛苦,女兒走後,她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