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說話，時慕笙等他看了半天才拉過他的手，拿過外套袖子幫他擦拭手上的血跡。
方向盤離擋風玻璃那麼近，速度又快，他的手才是麵目全非。
洛燼辰抿唇，一把抓住她的手攥在掌心，視線緊緊地鎖著她。
良久，時慕笙才眨眨眼，試圖緩解氣氛：“阿辰，我餓了。”
潛台詞：趕緊回家做宵夜吃吧。
洛燼辰臉色難看到極點，撫摸她臉蛋的動作卻溫柔到極致。
他一言不發地啟動車子，風呼呼地從前麵吹過來，黑發在夜裏淩亂，思緒卻更清楚。
茶茶，她針對的是他。
時慕笙用外套擋住自己，隻留了眼睛在外麵，一路沉默著到了未央館。
洛燼辰從茶幾抽屜裏拿了醫藥箱，取出酒精棉簽創可貼，仔細地幫她消毒，然後才料理自己。
時慕笙看他那一手的血，心裏像堵著一塊千斤巨石，又疼又慌。
“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唄。”時慕笙從他手裏接過棉簽和酒精，彎了彎唇角。
洛燼辰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屈起一條腿，手搭在膝蓋上讓她弄。
時慕笙消完毒，又在醫藥箱裏到騰出一瓶藥膏，均勻地抹了上去：“這麼好看的手，可不能留疤。”
洛燼辰動了動嘴唇：“沒所謂。”
“給我看的，我說了算。”時慕笙嘟嘴，抹完藥才纏上紗布。
洛燼辰一把將她抱進懷裏，薄唇印在她頭發上，許久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時慕笙靠著他肩膀，方才的睡意散得幹幹淨淨。
“你剛剛……”洛燼辰開口，嗓音很低，“叫她茶茶。”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
時慕笙身子一僵，停了將近十秒才從鼻腔裏哼出一個單音。
洛燼辰鬆了一口氣，卻感覺心被提了起來，他問：“你怎麼會認識她？”
時慕笙將她和茶茶的幾次見麵全都說了，包括江嘯粦出車禍的那晚。
洛燼辰心裏一顫。
聽聞江嘯粦出車禍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如今聽時慕笙一說，他幾乎可以肯定是茶茶所為。
回來報複嗎？
“阿辰，她……是那個茶茶嗎？”不等他想清楚，又聽時慕笙問。
洛燼辰垂眸對上她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皺眉：“那個茶茶是哪個茶茶？”
時慕笙摳了摳手指：“我聽爺爺說過。”
洛燼辰“嗯”了一聲。
國際第一殺手，是她。
時慕笙頓時緊張起來：“可是，可是我沒和她結仇啊。”
前幾次見麵，茶茶並沒有要找她麻煩的意思，她感興趣的，是她為什麼要追查葉以瀾的死亡真相。
可今晚的茶茶明顯不一樣，看似玩鬧的撞車，打掉玻璃的子彈，每一樣都是致命的。
時慕笙不自覺抓緊洛燼辰的衣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害怕。
洛燼辰摟緊她，拍拍她的背：“她的目標是我，別怕。”
時慕笙一懵：“為什麼？”
洛燼辰的目光落在別處，隔了能有半分鍾才回答：“因為我曾經派過人殺她。”
在對她的長相有大概了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