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未央館花園裏複古造型的地燈都亮著,洛燼辰把時慕笙裹得嚴嚴實實,將她的手揣在自己兜裏,拉著她散步。

時慕笙頗為無語,拚命用眼神暗示他,表示自己想躺進暖融融的被窩裏思考人生。

洛燼辰不會讀心術,沒明白她的訴求,滿心想著讓她放鬆下來,跟自己說說她在盛典之後為何心情不佳。

走了約莫五分鍾,時慕笙沒有開口的意思,反而煞有介事地打起了哈欠。

洛燼辰捏捏她的手指,轉過頭,沉默地和她對視了將近兩分鍾。

時慕笙咬咬唇,小聲地道:“我沒什麼想說的。”

她自己都捋不清楚的事,要怎麼說?

洛燼辰微不可查地擰了擰眉,沒說什麼,隻是拉著她又走了一會兒。

時慕笙心裏一直亂糟糟的,這會兒平靜下來了一些,卻也沒打算跟他說。

還差一點就能知道真相了,到時候再告訴他吧,她想。

兩人漫無目的又心思各異地散了二十分鍾的步,冷空氣實在惱人,這才回去休息。

時慕笙這段時間忙得夠嗆,休息時間嚴重不夠,盡管剛才睡了一覺,卻還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洛燼辰沒睡意,想了想,起床給茶茶打了個電話:“怎麼樣了?”

“人給你找到了,該問的我也問了,確實是他走錯了房間。”茶茶說。

“上次給你發的那個試劑,他給葉以瀾注射了,之後才發現對方不是我,撤走了。”

為了掩人耳目,洛燼辰以前派去殺茶茶的人不是他的手下,而是道上一個挺有名的殺手。

那殺手殺人素來喜歡慢慢地折磨致死,且一貫看茶茶不順眼,滿腦子都想著讓人痛苦地死去。

因此,把試劑打入葉以瀾的脖頸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黑暗中觀察著,等待獵物死去。

可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得手得太順利了。

依照茶茶的秉性,手裏握著攸關生死的東西,她的警覺性不該這麼低。

那是排行第一的恐怖存在,被他捂住嘴注射的時候隻是徒勞地掙紮了一會兒,卻並未還擊。

如此做法,一點也不像剩一口氣也要弄死對手的茶茶。

男人警覺起來,握著槍打開燈,將浴缸裏已經陷入痛苦的葉以瀾撈出來反複查看。

他確實看到了後腰處的茶花刺青,和茶茶好姐妹說的一模一樣。

男人皺了皺眉,又將雇主發的照片拿出來仔細比對,終於瞧見了茶茶眼角的那一顆淚痣。

他就說怎麼這麼弱,原來不是茶茶。

男人眯了眯眼,正琢磨著要不要給她個痛快,畢竟是無辜的人,卻在此時聽見樓下傳來了吵鬧聲。

隔壁超市失火,來了警察和消防隊。

像他這樣的人,習慣性地害怕警察,於是關了葉以瀾房間的燈,佯裝鎮定地離開了酒店。

他並未將殺錯人的消息告訴洛燼辰,而是說任務完成,但並沒有找到文件。

洛燼辰給了他此前說好的豐厚報酬,他便從此消失,一是擔心被發現端倪,二是去逍遙快活或者接其他任務。

若不是時慕笙闖入洛燼辰的世界,並一心追查葉以瀾的死因,他根本不會發現殺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