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聞言,歎了口氣。
為什麼不找?那個年代的通訊不如現在發達,時遠端用的是化名,走得又倉促,原委皆沒交代清楚。
而時老爺子早就交代過助理,時遠端回了海市就抹去他在寧城的生活軌跡,想來也是為了斬斷葉美君的念想。
老爺子病了之後,時遠端前腳回海市,助理後腳就把此事辦妥了。
葉美君再去找程致遠,自然查無此人。
她也不是沒想過等他回去,可一月又一月,杳無音訊,原來兩人住的房子房租實在高昂,她負擔不起,隻得搬家。
葉美君對這個人始終是有期待的,否則不會頂著那麼多流言蜚語把孩子生下來。
甚至在回到蓮花鎮後,有那麼吉幾個不介意她未婚先孕的男人示好,她都沒鬆過口,大概也是因為心裏一直有人吧。
“行了,事情就是這樣了,其他的也沒什麼好說的。”茶茶如此道,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嗯,咱媽怎麼樣?”時慕笙問了一句。
站在陽台的茶茶往客廳的沙發上看了一眼,語氣有點兒無奈:“就那樣唄。”
打從見了時遠端開始,葉美君總是失魂落魄的,笑也少了,時常看著某個地方發呆,一個多月了還是如此。
茶茶每日看著,憂心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但沒辦法,這是心病,她什麼也做不了。
葉美君可能至今都想不明白,當初深愛的人怎麼會不認她,畢竟她還不知道那根本不是她的程致遠,而是時家未來的掌權人。
“我在想要不要告訴她。”茶茶如此說道,糾結地咬著唇瓣。
說了就相當於和葉美君母女相認,可這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茶茶不確定她現在的狀態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先緩緩吧,等她的情緒稍微好點再說。”時慕笙如此說道。
上了年紀的人受不得刺激,葉美君早年積勞成疾,身子骨本就不怎麼硬朗,這要是一下給刺激病了就得不償失了。
茶茶幾不可聞地哀歎一聲,伸手撥了撥綠蘿垂下來的葉子:“嗯,那就先這樣,掛了。”
掛斷電話,茶茶走回客廳,在葉美君眼前打了個響指,笑眯眯地問:“阿姨,想什麼呢?”
葉美君恍恍惚惚地回神,勉強衝她揚了揚嘴角:“想一些陳年往事。”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在想和時遠端有關的事。
茶茶握住她的手,語氣輕快地說:“聖人教導我們,做人不能沉迷過去,要往前看。”
若葉美君心情好,此刻肯定會問一句“哪個聖人”,可她現在心情欠佳,實在沒精力打趣。
茶茶坐到她身邊,意味深長地說:“阿姨,我的成長環境很特殊,所以特別明白身不由己這個詞。”
“很多時候,不肯放過我們的,隻是我們自己而已,身體生活都是我們自己的,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她不是不怨時遠端,可換到他當初的位置,或許並沒有別的選擇。
葉美君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露出幾分真心來:“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的感慨。”
放不放得下,其實又有什麼可深究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定早已成家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