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楚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因為自己打電話沒留意蹭到別人車,說句抱歉他還是辦得到的。

他許久不回寧城,洛燼辰的車子又多不勝數,他沒認出來,因此,車窗降下來,看到裏麵的人時,他不免有些驚訝。

洛燼辰同樣詫異,脫口問:“你現在才走?”

他倆昨晚喝酒喝得正開心,嚴楚忽然接到電話,急匆匆地說要走,他多嘴問了一下,嚴楚說是因為飛機爆炸的事不是意外。

這件事引起了上級的注意,但有些東西不方便查探,這才緊急召喚休假中的嚴楚。

洛燼辰還以為他連夜離開了,沒成想這會兒還在寧城晃蕩。

嚴楚衝時慕笙揮揮手算是打招呼,點點頭,又問:“你出差?”

“送機。”洛燼辰說著,打開車門下車。

後麵的茶茶和葉美君也一同下車,嚴楚的視線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倒不是說茶茶有多傾國傾城,而是一種本能的靈敏嗅覺。

他身份特殊,在人性最黑暗的邊緣遊離太長時間,見過各種各樣的陰暗麵,有的窮凶極惡,有的風度翩翩,還有的便是如眼前的茶茶一般,貌美如花。

直覺告訴嚴楚,此人不簡單。

他微微眯了眯眼,舌尖在口腔內壁抵了抵,嘴角扯出一抹笑,生生營造出一副又痞又野的意味,下巴朝茶茶點了點,問洛燼辰:“朋友?”

茶茶眉頭微擰,暗自警覺。

或許她們這類人對潛危險都格外敏感,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透著痞氣與匪氣,理應和她是同類人,可不知為何,茶茶對他似乎有種天生的戒備心。

聽到他問,她搶在洛燼辰麵前開口:“慕笙,我先進去了。”

話音落下,茶茶轉身抱了抱葉美君,抬腳就往候機大廳走去。

嚴楚眉頭一挑,眸中帶了幾分玩味,眼神詢問地看著洛燼辰,顯然還在執著於剛才的問題。

洛燼辰拉過時慕笙的小手,想了想說:“小姨子。”

嚴楚眼底流露出一絲意外,摸摸下巴又問:“時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的確是時家的人,但嚴格來說算不上私生女,畢竟時遠端和葉美君認識在先。

“職業病?”洛燼辰反問,沒等他回答又說,“打聽這麼仔細,看上人家了?”

嚴楚不置可否,一雙深邃的眸子往茶茶離開的方向掃了一眼,半真半假地說:“我覺得我倆上輩子可能是仇人。走了。”

說完,他拍拍洛燼辰的肩膀,大步流星地離開。

雖然昨天剛發生了爆炸事件,但機場已然恢複正常秩序,來來往往的旅客絡繹不絕,能乘坐到同一次班機,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緣分。

同一次班機還能鄰座,那前世不知道是不是回眸把脖子都扭斷了。

茶茶戴著眼罩靠在座位上,毫不關心身邊坐了什麼人,嚴楚卻在看到身邊人的時候,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一坐下,嚴楚便戳了戳茶茶擱在座椅扶手上的胳膊,等她摘下眼罩,他自來熟地說:“相遇即是有緣,聊聊?”

他這人對什麼都不上心,要是不在飛機上遇到,他回頭忙起來,沒幾天可能就忘了這人了。

然而,上天既然如此安排,嚴楚覺得,不從看著就不差故事的她身上套出點什麼東西,實在是對不起老天爺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