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燼辰嘴裏，時慕笙聽到了一個和洛以昀所說有些許出入的真相——若柯麗蓉和鹿晏鳴發現她奄奄一息的時候將她送往醫院，其實她壓根不會死。
時慕笙怔住，想起和柯麗蓉以及鹿晏鳴相處的點點滴滴。
所以那並不是她的錯覺，鹿晏鳴真的和葉以瀾的死有關，他那些閃爍其詞的胡言亂語，酒後吐真言的懊悔，都是線索。
時慕笙忽然後悔當初沒有照著那些線索深究下去，否則今天也不會從別人嘴裏聽到這些事。
“事情就是這樣，我接受任何懲罰，除了離開。”洛燼辰緊張地道，像等到審判的囚徒，生死全在一念之間。
時慕笙定定地看著他，用眼神細細地描繪他的眉眼，想著怎麼樣才能把這人當做仇人狠狠地報複。
思來想去，反複琢磨，眼睛都看酸了，沒能找到一個讓彼此都痛快的辦法，不由得有些生氣，氣她自己。
洛燼辰細心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看她的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又浮起點點怒容，他的心驀地懸了起來，連呼吸都放輕了。
良久，時慕笙起身去茶幾上拿了把水果刀，拔掉刀鞘，反手攥在手裏朝他走過來。
洛燼辰鬆了一口氣，抬手解襯衫扣子：“寶貝兒，你看是捅左胸口還是右胸口？”
會發泄是好的，他就怕她一聲不吭地憋著。
“你說呢？”時慕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將刀尖轉了過來，似在思考從哪兒下刀比較合適。
洛燼辰將襯衫扣子解開，露出結實的胸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直直地往左邊心髒去：“這裏，捅完了就負責照顧它一輩子。”
說著，他手上用力，想讓她把刀尖遞進去，時慕笙卻縮了回來，抿抿唇，拉起他的右手，瞅了半天，用刀刃在他食指指腹上輕輕地劃了一道口子。
“報仇雪恨，見血就可以了吧。”時慕笙喃喃自語，劃完把刀子一扔，等那手指流了會兒血才轉身去床頭櫃裏翻出一個創可貼扔給他。
“我還有點生氣，有點難受，你自己貼吧。”時慕笙說完就往後退了兩步，擰著眉頭看他。
洛燼辰捏著那個造型可愛的創可貼，一時啞口無言。
他以為的疾風驟雨變成清風拂麵，像飄飄蕩蕩的心被人從荒蕪裏撿了起來，妥當安放，悉心照看。
洛燼辰起身去洗手間衝掉手指上的血，擦幹後直接貼上創可貼，這才走出來，死皮賴臉地抱住時慕笙，重重地親了一口她柔軟的唇瓣。
“慕笙，這件事就過了，好不好？”
“不好。”時慕笙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短時間內我過不去，但也不會計較太多，我要讓你記著你欠了我。”
洛燼辰巴不得：“好，欠到下輩子，你記得來找我討債。”
時慕笙哼了一聲，開始講條件：“那我以後說的話你都要聽，我說的事情都得答應。”
這就有點大發了，洛燼辰斟酌著道：“能答應的我絕對答應。”
時慕笙一臉不高興地瞪著他：“我又不會讓你去違法犯罪，這也要給自己留退路嗎？”
洛燼辰心說：那可不，你要是讓我幾個月別碰你，那我還是得違法犯罪。
“算了，一點誠意都沒有，我不想理你了，你出去。”時慕笙努努嘴，作勢要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