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身材微微有些發福，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戴著副圓框眼鏡。
不知是不是太忙的緣故，她的神色有些疲倦，臉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蒼白，背脊挺得筆直，似乎有點兒緊張。
“就是她嗎？”主任坐在辦公桌後麵問，上下打量了一眼時慕笙。
“對，阿蘭，麻煩你了。”孫毓芬道，將時慕笙拉到跟前，別有深意地和那主任對視。
主任動作略顯僵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起身道：“跟我來檢查室吧。”
時慕笙迷茫地問：“不是把脈嗎？”
中醫的望聞問切，她都準備把手腕伸出去了。
主任看了一眼孫毓芬，又極快地撇開目光，含混地道：“嗯，差不多，你跟我來就行了。”
孫毓芬拍拍時慕笙的胳膊說：“聽醫生的。”
時慕笙沒有絲毫懷疑，轉身走進裏麵的隔間，孫毓芬一把拉住那主任，和她竊竊私語，狀似放心不下，也跟著進了隔間。
她們的聲音很小，時慕笙和葉美君都沒聽到，但茶茶聽力過人，聽到了幾個關鍵字眼。
她平時接觸的都是刀光劍影，對女人生孩子這方麵知之甚少，不解地問：“媽，羊水穿刺是什麼？”
葉美君簡單給她解釋了一下，反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剛聽孫阿姨和主任說，很危險嗎？”茶茶問，眼睛盯著隔間的門，心底有不太好的預感。
“有一定的危險性，”葉美君道，倏地反應過來，“你剛說什麼？洛夫人和主任說羊水穿刺？不說對中醫有研究，讓她給慕笙看看嗎？”
茶茶搖頭：“會不會是把完脈之後順便做個羊水穿刺？”
葉美君皺眉，滿臉不讚同：“慕笙這胎本就不穩定，哪能做這個？洛夫人是糊塗了吧，不行，不能讓她胡來，有個萬一怎麼辦？”
說著，她往隔間走去，伸手擰門把，卻發現門被反鎖了，葉美君一愣，隨即拍門問：“洛夫人，你們在做什麼？”
裏麵沒人回答她，卻傳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茶茶心神一凜，抬腳踹門的同時道：“媽，你站遠一點。”
葉美君站遠了一些，眼睜睜看著她眼裏乖巧無害的女兒兩腳將一扇反鎖的實木門踹開了。
她來不及驚訝她怎麼會有如此驚人的力量，小跑著進入隔間。
隔間內，隻見時慕笙腹部的衣服被撩開，孫毓芬將她按在單人病床上，那主任則拿著一根細而長的大針，正對著她的肚子找下手角度。
她們的腳邊滿是碎片，想必是慌亂中碰到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而床上的時慕笙，礙於肚子裏的孩子不敢用力掙紮，眼角含淚地搖頭：“不要，不要……”
“你們在幹什麼？”任誰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覺得心驚肉跳，茶茶低喝一聲，上前就將主任和孫毓芬推開了。
時慕笙急忙爬起來，一把抓住茶茶的衣袖，繼而抱住她的腰，身子輕輕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