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洛燼辰來說,開顱手術之後的恢複期,最難熬的不是傷口疼,也不是重複的檢查,而是每天素食主義一樣的三餐。
自打進了醫院,他都快忘了肉的味道了,再這樣下去,他不成兔子精都天理不容。
要說住院的樂趣,那也有,他最近認識了一個同樣做開顱手術的大爺,沒事就去和他聊天。
那大爺不知什麼來路,很愛吹牛,不著邊際前後矛盾的那種,又是開飛機又是開坦克的,簡直是每天的快樂源泉。
時慕笙被強製要求回家休息的時候,他就靠在草坪上聽大爺侃天侃地混時間,心情好了還會附和兩句逗大爺開心。
日子過得不快不慢,在洛燼辰日複一日的抱怨裏,半個月可算是結束了,他的觀察期安穩度過,腦內沒出現術後出血的情況,恢複得比想象中的好。
踏出醫院的那一刻,洛燼辰恨不得買串鞭炮來慶祝,隻覺外麵的空氣比醫院裏好了不是一點兩點。
“真心希望你別再進來了,飲食清淡,別出院就放飛自我了。”魏書洛情深義重地把人送到醫院門口,不忘盡職責叮囑。
洛燼辰現在的心情好得可以上天,竟然沒懟他,而是乖乖地點頭,表示會謹遵醫囑,一定對自己的身體負責。
他正常,魏書洛反倒不習慣了:“我沒切你腦子吧,怎麼感覺傻了呢。”
洛燼辰抬腳就踹:“滾,哪天你做聲帶切除手術,我會回來看你的,哦,割舌頭也看。”
話真多,就他長嘴了還是怎麼地。
魏書洛躲開他的佛山無影腳,衝他揮揮手,目送他們離開才轉身回醫院。
“對了,爸媽他們都在未央館,說要慶祝你出院。”上了車,時慕笙如此道。
“這麼興師動眾幹嘛,我不需要。”洛燼辰和她一起坐在後座,把玩著她的手指頭,時不時將腦袋往她肚子上貼。
時慕笙心知他還在介意之前的羊水穿刺事件,笑了笑說:“都是一片好心嘛,沒事。”
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和孫毓芬見麵,她求和的意圖太明顯,也放得下身段討好,全心全意為了孩子著想。
要是隔著電話,時慕笙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但人就在眼前,一把年紀了還那樣,她的心也不是冰塊做的,即便是也得被捂化了。
洛燼辰哼了一聲,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耿耿於懷,忽然,他身子猛地一僵,瞪大了眼睛,指著她的肚子,一臉見鬼的表情。
時慕笙一臉淡定地看著他。
洛燼辰像個傻子一樣,舌頭都捋不直了:“他、他、他剛剛踢我,他踢我!”
他方才把臉貼在她的肚子上,非常明顯地感覺到被踢了一下。
時慕笙見怪不怪地說:“你之前看了那麼多這方麵的書,沒看到‘胎動’這個詞嗎?”
“看到了啊。”洛燼辰怔怔地說,但在書本和網絡上看的東西,哪有親身體驗的震撼,他覺得十分神奇。
“他不是第一次動了,說明很健康。”時慕笙道,想起自己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時候也驚訝不已,就不吐槽他的大驚小怪了。
洛燼辰將臉又貼了回去,等了半天沒等到第二次,忙然地問:“怎麼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