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刻哥,”林語攸喚了一聲,問道,“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給你這個。”許刻揚了揚手中的一顆小石頭,鵝卵的形狀,指甲蓋大小,透明透亮的,有點兒像玉,最頂端鑽了個小孔,串著一根紅線。
“寫生的時候在河裏看到的,覺得不錯就順手撿回來了。”
林語攸曾是千金小姐,見過數不清的珍貴禮物,但沒有哪一樣能像這顆石頭一般讓她發自內心地喜歡。
她直接掛在了脖子上,捏著石頭問:“許刻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好得她都以為他喜歡她了。
許刻彎唇一笑,揉揉她的腦袋,說:“你爸爸把你托付給我,我有責任照顧好你。”
林語攸神色一暗,咬咬唇,有點兒氣惱地問:“隻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許刻這簡單的四個字讓林語攸燃起希望,卻聽他繼續道,“我把你當妹妹,哥哥對妹妹好,不是應該的嗎?”
“我媽就生了我一個,我沒哥哥。”林語攸賭氣地說,抬頭看了他一眼,打開房門進屋,“很晚了,我要睡覺了,謝謝你送的石頭。”
說完,她“砰”地一聲關上門,動靜不小,看樣子心情不太美麗。
許刻輕歎一聲,抓了抓齊肩的頭發,折身回自己屋裏去了。
林語攸側耳聽著外麵的聲響,直到聽不見他的腳步聲了才泄氣地順著門板坐到地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她將脖子上的石頭取下來,放在手心仔細端詳,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許刻哥現在對她這麼好,她不應該太貪心,總是想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那麼溫柔又美好的許刻哥,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他深愛的女孩,他會對那個女孩比對她更好,甚至,他會不再對她好。
想到這裏,林語攸又難免悵然,抱著膝蓋發了很久的呆,坐到覺得寒意逼人才去床上休息,夢境不斷,一直延續到第二天。
作為導演來說,夏新燃是相當嚴格的,看她頂著個黑眼圈,皺眉道:“昨晚幹嘛去了?狀態這麼差,等會兒能好好拍戲嗎?”
林語攸抱歉地說:“對不起夏導,我會努力的。”
夏新燃抬手遮太陽,看了她幾眼,正欲說話,時慕笙過來叫他,兩人便討論劇情去了,救了林語攸一把。
“昨晚沒睡好?”剛坐下準備趁著拍其他戲份的時候休息一下,許刻背著畫板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林語攸托著下巴,興致缺缺地說:“嗯,做了很多夢。”
許刻以為她又夢到了父母,將手掌貼在她腦袋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沒事的,有我在。”
林語攸知道他誤會了,卻也沒解釋,而是問道:“你會一直在嗎?”
父母走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不管是經濟物質還是感情寄托。
許刻笑得像三月裏的春風,柔柔的,帶著無邊的暖意:“當然,隻要你需要,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林語攸有一刹那以為自己看見了永恒,可是,她很清醒地知道這些隻是責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