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許刻轉身上樓,去了他視為寶貝的畫室。
許刻的畫室占據了二樓一半的空間,他親自設計的裝修,極簡風格,像個小型的展廳,擺著他或得意或失敗的作品。
推開門,伴隨著顏料味道襲來的是一陣玫瑰香,那是林語攸買的香包,說是中和一下這裏的味道,免得他哪天聞著聞著聞膩了。
當然,除了玫瑰香,她還買了其他的,比如茉莉香、桂花香、梔子香、薰衣草香,隻是還沒換而已。
許刻走到窗戶邊,捏了捏風鈴下的香包,喃喃了一句:“傻丫頭。”
那風鈴也是林語攸買的。
若問許刻這輩子最看重什麼東西,這間畫室絕對名列前茅,朋友想參觀他都不答應,卻允許她在裏麵肆意裝扮。
如此明顯的區別對待,那小丫頭怎麼會沒看出來呢,可真是太傻了。
許刻輕笑一聲,走到一個鎖著的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疊厚厚的畫紙,畫著的都是同一個人。
許刻席地而坐,將畫紙拿出來,一張張看過去,嘴角的笑越來越溫柔。
他畫畫有留日期的習慣,第一張是一年多以前,那會兒林堂夫婦還在,她還是那個嘰嘰喳喳的小朋友,總愛跟在他屁股後麵問東問西。
畫上的女孩坐在窗前,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臉上是無憂無慮的笑容。
許刻跟著笑了一下,接著看下一張,還是笑著的她,在玩水,那是因為他去寫生,她非要跟著,兩人去了海邊,他畫畫,她便一直流連在海裏。
天真無邪的她沒有在畫紙上停留太長時間,往後的樣子,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發呆,窗台上發呆,秋千上發呆,涼亭裏發呆,房間角落裏發呆。
再之後,就是各種各樣的角色了,最後一張未完成,是《看見》劇組親吻男主照片的場景。
許刻架起畫板,不需要回想便將女孩的模樣從腦海裏提了出來,手腕翻動,筆尖摩擦著紙麵,發出悅耳的沙沙聲,不過片刻,一個生動的林語攸便躍然紙上。
許刻又打開往下一點的抽屜,拿出一堆工具,開始專心致誌地裝訂。
這是個細致的活,幾十張畫,他弄到半夜一點,看著還挺滿意,這才起身去洗漱休息。
隔天起來,許刻打開自己的衣櫃,一溜的休閑裝,穿去表白的話,不夠重視,西裝是那種特別正式的,也不行,太刻板了。
他本來就比林語攸大了七歲,要是再西裝領帶的,被人說成她叔叔都不奇怪。
許刻禿嚕了一把頭發,開始發愁穿什麼,看來看去沒在衣櫃裏找到滿意的,他毅然決然地出門逛街。
這對許刻來說也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了,因為他的衣服基本都是直接從設計師朋友那兒拿,一貫的休閑風,不挑剔。
到了商場,許刻連續轉了幾家,都沒什麼收獲,最後進了一家看起來很有格調的男裝店,直接對導購說:“表白穿的,你看著幫我搭一身。”
導購帶他去了休閑西裝的區域,給他拿了套酒紅色的:“我覺得這個可以,不會太正式,也沒有那種隨意感,關鍵是襯你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