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北境邊界當時有一座敘情橋。

石橋之下是死寂的河水,苔蘚縱生。西麵的風沙襲來,繞在空中,漫天被嵌了灰黃色。

秋藺就站在橋頭上,她往下看去,二十一歲的陳謙還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不懼狂風,用手欲要舀水喝。

“哎,小子。這水不能喝。”秋藺急忙叫住了陳謙。

陳謙抬眼,緩緩望過去。女子生得明豔動人,一雙彎彎的眼睛很是好看。

真是一眼萬年,一眼便覺得一切都剛剛好,連這西風黃沙都停了下來。看著秋藺慢慢走過來,陳謙也笑了,他擦幹自己的手,迎了上去。

“姑娘,不知這水有何問題,若隻是死水,我其實也不介意。”陳謙摸著腦袋,看他的嘴唇開裂,臉上也起了皮,應該缺水好久了。

橋頭的沙子再不隨風起,四周安安靜靜的,河水蕩不起漣漪,而此時的陳謙鬢間竟已有白發。

這是秋藺在敘情橋第一次遇見了一個人。她瞧著陳謙的樣子,忽而笑出了聲,“這水裏有毒,怎麼能喝呢!而且我平時就在這水裏洗澡啊,你一個人怎麼到這裏來了。”

聽秋藺說完,陳謙笑了笑,“姑娘說話真是幽默,這怎麼能洗澡呢!”他看著她額頭的短角,便知道她是隻妖,但還是沒有直麵。

“我可不幽默,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啊!”秋藺指著陳謙的臉,氣呼呼的說。

彼時,驕陽似火,遠處沙山上偶有雲煙。

“哦,我原是雲山仙府的弟子,來到北境,是尋護境山莊在哪裏。”陳謙回了話,欲走還留的眼神落在秋藺身上。

秋藺突然拉過他說:“護境山莊,你都不知道在哪裏啊,我知道,我勉強幫你一次吧!”她的笑噙在嘴邊,看見陳謙點了點頭,便帶他一躍而下,入了這河中。

墨綠色的光芒山過,河水如舊。

這是他們初次相遇,可是秋藺不知道,其實陳謙還沒走到敘情橋時就已經看見了她,他知道她是通曉水術的蜮妖。

陽光照在護境山莊內,莊內有各種各樣的花,秋藺帶著陳謙從井水裏麵爬出來,周身濕遍,她的眼睛裏閃著光,目光望向庭院下開的極豔的桃花。

那陳謙一口井水噴出來,倚在井邊,久久說不出話。

“哈哈哈……你也太廢了吧,還雲山弟子呢。”秋藺捏了捏他的臉,兩眼相看。

這時的陳謙目光清冷,擰了擰衣服,向秋藺抬手作別,“鄙人陳謙,多謝姑娘了。”他起身,身後的秋藺在揮手。

“不用謝,我也隻是來山莊偷好吃的而已,哎,我叫秋藺!”秋藺指間勾繞著濕發,眼神懵懂。

這是他們第一次別離,也隻用了一個晚上而已。

第二日的淩晨,晨光沒有透過天際,照不到北境。

霧氣模糊了眼睛,秋藺靠在膳房的角落裏。她的手裏還攥著一塊糕點,忽然看見有人慢慢走過來,原來是陳謙,他的手裏拿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秋藺姑娘,給你。”陳謙把衣服遞給她。

“噓!你小聲點。”這秋藺匆忙的扯下陳謙,“小心被人發現了,你怎麼能偷人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