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怎麼回到家裏的,我也不知道。隻是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自己家的沙發上了。

時間已經是淩晨,我是被凍醒的。

進了房間鑽進棉被裏,卻怎麼也睡不著,肚子咕咕直叫,想想晚上真是沒吃什麼東西,確實是餓了。

我起來給自己煮了碗麵條,端著熱騰騰的麵條站在窗前吃,窗外飄飄灑灑又下起雪來,玻璃上映出我孤零零的影子,世界都在寒冷之中,唯有手心裏的麵條才是熱的。原來真正能夠溫暖的自己的,唯有自己。

每個人都是每個人的過客,每個人都隻能陪你一段路,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短暫易逝,我大口大口地吃著麵條,用食物來溫暖自己。

吃完麵條,胃裏舒服多了,回到床上,竟然沒心沒肺地很快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想著不用上班,於是翻身接著睡。

睡到中午才起來,準備出門聯係療養院的事,這時我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電話,是吳誠的聲音:“曾念,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我用手機打你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我啪地就掛了電話。我和這個人渣,沒什麼好說的,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他再打來,我直接摁斷。

他也就沒再接著打,我收拾妥當後出門,在小區門口被吳誠攔住。

“我在這等你好久了,終於等你出來了。”吳誠一臉的笑容。

他既然來了,卻不進去找我,這說明他知道我不想他再進那個家,再看他一臉的笑容,我肯定他有事求我。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讓開。”我冷聲說。

“曾念,我們畢竟夫妻一場……”

“你閉嘴,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你再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再跟著我,我告你騷擾!”

“曾念,你不要這樣,何必把我當仇人呢。房子我不是給你了嗎,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我對你也很好的,是不是?你不是那種不念舊情的人,是不是?”吳誠一直緊跟不放。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我被纏得心煩,隻好停下腳步。

“我跟你說過的,公司要派我到一個偏遠山區去開發市場,這件事本來已經因為曉曉懷孕而終止了,相關領導也同意我留在錦城,可是昨天公司又舊事重提,說我不服從公司安排,直接把我開除了,公司的事,小叔說了算,我想請你幫忙向他求求情,把我留下。”

我看著吳誠那一臉的失落,可以肯定,他說的是真的。申俊已經開始兌現他的第一個承諾,把吳誠踢出局。

“你不是叫他小叔嗎,那你求他去啊,你求我幹嘛?”我冷笑。

“我已經求過了,沒用,曉曉都出麵求情了,申俊就是鐵了心要把我趕走,他還說,誰求情也沒用。”吳誠說。

“那不就得了,誰求情也沒用,那你還讓我去求他?”

“但他還說,除非你去求情,或許可以有轉機。”吳誠說。

我並不明白申俊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是故意讓吳誠恨我嗎?我本來就和吳誠有恨,他恨我,我也無所謂。

“你走吧,我不會去替你求情。因為讓申俊開除你,就是我的意思。吳誠,你讓我媽媽被人逼瘋,還翻臉不認人,你這樣的人渣,憑什麼要過得好,我就是不讓你如願!”

吳城怔怔地看著我,“曾念,你要不要這麼絕情?”

“是你絕情在先,吳誠,從我媽瘋了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好過。你以為你當了申曉曉的奴隸你就攀上高枝了?我就是要讓你一無所有。”

吳誠的眼神裏透出了怨恨,表情也慢慢變得猙獰,我知道他很惱火。

但他愣是把那股火給壓了下去,臉上又堆滿了笑容,“這樣吧,我承認我欠你十萬,我想辦法把那十萬還給你媽,這總可以了吧?”

“你終於承認你從我這裏騙取了十萬塊了?就是因為那十萬塊,害得我媽媽精神出了問題,吳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原諒你,因為你不值得原諒!你不要再糾纏我,我是不會替你求情的,我就是要讓你一輩子得不到你想要的富貴!我就是要你不好過,因為那是你應該得的報應!”

我說著往前走去,吳誠卻在背後叫我,“曾念,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我回頭看,他竟然真的跪下了,人行道上的雪還沒有化,他就那樣跪在了雪上。可憐得你一條狗。

我心裏一歎,他為了攀上申家這棵大樹,竟然下跪了,在我麵前他尚且如此,可想他在申曉曉麵前,有多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