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韓烈很為難很猶豫,“姐,俊哥吩咐過,不接任何人的電話,你這樣讓我很難做……”

“韓烈我問你,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的,就算是我與申俊為敵,你也會站在我這一邊,可你現在是怎麼做的?我讓你給申俊接個電話你都不同意,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姐,是俊哥不接電話,我也沒辦法啊。我不是不支持你,但這事我說了真不算。”

“好,那我讓你做你可以說了算的,你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裏?這你做得到了吧?”

韓烈那邊更猶豫了,“姐,這個……”

“好,你不說是吧?以後你別叫我姐!讓你做這麼點事你都不樂意,我沒你這個弟弟!”

那邊韓烈歎了口氣,“姐……”

我繼續相逼:“你別叫我姐!”

“你又何必為難我呢,你明知道這是俊哥的意思,他是不想讓你擔心,他覺得他現在是一個廢人,他不想連累你。”

“屁話!他隻是腳受了點傷,又不是好不了,怎麼就是個廢人了?怎麼就連累我了?他腦子進水想不明白,你也跟著進水?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我告訴你韓烈,你要是不說你在哪裏,這一輩子我也不會原諒你!以後我不認得你這個人!”

電話那頭沉默。

我其實也有些擔心,我擔心韓烈不吃我這一套,畢竟那是刀口舔血的漢子,如果他不把我當姐,我一個弱女子對他的威脅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好吧,回頭到了我把地址發給你,但你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啊。”韓烈那邊終於妥協。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沒那麼笨。”

我以為我可以說走就走,但我發現其實不行,手上雜事能推的我盡量推,但還是有很多根本不可能推掉,比如說和馬拉賽事組委會的談判。

我身上負著申俊的陽光傳媒重擔,不敢掉以輕心。在他落難的時候,要替他好好打理陽光傳媒,以備他將來東山再起之時,給他有力的支持。所以我不能說走就走,我要把必須處理的事情處理完。我不能感情用事,我要冷靜。

把手上的必須要處理的事處理完,已經是三天以後。

韓烈給我發的地址,竟然是在貴州的一個偏遠縣下麵的一個偏遠鎮。不過以我對貴州的熟悉程度,就算是再的偏遠的地方,我也能輕鬆找到。更何況還可以求助於導航。

簡單收拾一下,去超市買了些東西,我馬不停蹄趕往貴州。

這個小鎮我也是來過的,不過兩年前我來的時候,這裏還是鄉,現在改成鎮了,我不太清楚把鄉改成鎮的意義,但總的來說,變化不大。這裏是苗族居住地區,有很多的土醫師。他們沒有科班出身,沒有行醫執照,但他們有祖輩傳下來的很多偏方,他們說不出藥理,但他們知道什麼樣的藥可以治什麼樣的病。

申俊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個叫田壩的村。

在很多不了解貴州的朋友心裏,貴州是偏遠貧窮的代名詞,認為貴州的村子,肯定是崇山峻嶺大山深處,步行很久才能到達。其實不是這樣,貴州也確實還有很多窮的地方,但這些年變化很大,絕大多數的村,都是通了水泥路的,有些甚至是柏油路和高速。

我的車剛到村口,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陸虎和吉普車。在這樣的小村子裏,這兩車確實是有些顯眼了。

我把車找個地方停好,用我還算標準的貴州話向過路的老鄉詢問申俊他們住在哪裏。

那老鄉是中年婦女,非常的熱情,“你是說那個長得好看的小夥吧?他在老孫家水庫裏釣魚呢,哎呀,那小夥可真是長得好看啊,我們遠近幾個村,也找不出這麼好看的一個人來了,可惜了,是個殘疾人。”

老鄉純樸,口無遮攔,我倒也沒有怪她,隻是笑著解釋,“大姐,他不是殘疾人,他隻是受了傷,在這裏治療靜養,過一陣就好了。”

大姐馬上又變得驕傲起來,“那倒也是,我們村的苗藥,那可是厲害得很呢,我們這的嫩竹子被風吹得斷裂了,用我們的藥包上,過兩天就長好了呢。”

我笑了笑,心想竹子和人那完全是植物和動物的區別,根本不是一回事。但大姐沒文化,不過是想說明她們的藥好,我也沒有必要和她較真。

我向她道謝後,從車上放下黑虎,往她說所說的方向走去。

村東頭有一個大大的水庫,旁邊是一個大壩。彼時晚霞滿天,把水麵映得通紅。男子手持釣杆,背靠在輪椅上,麵向夕陽落山的方向。

他這個階段,應該是臥床休息的,而不是出來釣魚。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沒用心釣魚。因為他的魚鉤完全在水麵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