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電話,我把事情向袁正威說了一下。

“所以你知道有人在你車上做了手腳?”袁正威眯著眼睛問我。

我聳了聳肩,“我隻是猜測,並不敢肯定。”

“既然你有這樣的懷疑,那為什麼還讓管家把這車開走?你這不是故意害他嗎?”袁正威說。

“今天下午,是他告訴我有人圍著我的車轉悠,他是在向我示警,可是他是申家的大管家,在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有關,他發現有人有可疑行為,卻不去阻止和調查,隻是隔岸觀火,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我就是要讓他明白他的失職會讓他付出代價。”

袁正威默了一下,“可你也不應該讓他親自去涉險啊,萬一出了大事怎麼辦?”

我又笑,“袁局這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腹了,老唐在老爺子身邊混了幾十年,要不是精得像狐狸,豈能混到今天?他知道那車可能有問題,所以他一定會開得非常的慢,非常的小心,傷不了他的。”

袁正威又沉默,“看來我這個公安局長,分析能力還不如你。”

“那倒不是,袁局言重了。隻是我了解這個環境,知道這個環境中的人都是些什麼人。袁局君子坦蕩蕩,自然沒有我這種小女子的小心思,所以我說袁局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好吧,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處理。隻是如果要深挖,恐怕會引發你們的家庭矛盾,你要有心理準備。”

所以袁正威其實也心知肚明,這件事是申家內部的人所為。而且他不親自出麵,本身也是為了避免卷入申家的內部爭鬥之中。

他也並非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不然再是他背景顯赫,恐怕也無法勝任局長之職。

晚些時候,我打電話讓韓烈來接我回去,回家後就直接把手機給關了。

第二天上班後很久我才開手機,看到有申繼業的十幾個未接電話。

我知道他一定會打電話給我,而且我也知道他要對我說什麼。

我沒有打過去,我要等他來找我。

中午離下班還有幾分鍾的時候,申繼業來了。

因為陽光傳媒一向等同於申俊的私人地盤,所以申繼業很少來這裏。雖然如此,但他是集團總裁,他的到來,還是讓員工們很慌亂。擔心哪裏做得不好,會被大老板直接開掉。

他向征性地在各部門走了一圈,算是完成視察,然後就到了我的辦公室。

黑色西服,白色襯衫,雖然年過半百,但他依然是風度翩翩。可以想像,當年他是何等風流倜儻的公子哥,這樣的資本,不風流成性才怪。

他環視了一下我的辦公室,“不錯不錯,這一看就知道是女領導的辦公室。很有品位。”

我沒說什麼,就等他進入正題。

但他還在繼續掩飾今天來的目的,“念念啊,我剛才在各部門走了一圈,你幹得不錯啊,陽光傳媒並沒有因為阿俊的離開而衰退,而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申俊掌控陽光集團的時候,就有長遠的戰略規劃,我隻是按照他的戰略繼續執行,所以這些功勞還是他的,難得你還記得有申俊這麼一個人。真不容易。”我冷聲說。

申繼業歎了口氣,“有些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申家的大事,都是你爺爺決定的……”

“你不用洗白自己,我也不想聽什麼爺爺之類的親熱稱呼,這種稱呼對我太陌生,從小到大,我隻有一個親人,那就是我媽媽。”我冷冷地說。

他歎了口氣,“我理解。”然後又搖了搖頭,“你媽媽的事,對不起……”

我打斷了他,“申總,如果你隻是想悔過,那你應該去寺廟或者教堂,這裏是公司,是追逐利潤的地方,悔過太不合適,而且我有很多工作要忙,您要是沒什麼其他的事,我要工作了。”

“念念,我今天來,一方麵是來看看你的工作,還有一件小事,想和你談談。”

正題算是開始了。

“您來的重點,是你要說的小事吧?”我冷聲說。

申繼業輕咳了兩聲,“關於你車子出問題的事,我聽說了,警察也正在查,弄得家裏雞飛狗跳的,我看不如你讓他們別查了吧?”

果然,他來就是為這件事。

“申總,我的車被人做了手腳,我如果開上了高速路,在沒有刹車的情況下,我會死的你知道嗎?這麼重要的事,你難道不想讓警察查出是誰想要害我嗎?為什麼要停止調查?”我明知故問。

申繼業沉吟了一下,“事情既然發生了,又何必要深挖呢,反正你也沒事。至於車,讓人修好就是了。實在不行,我給你買輛新的。”

我走了過去,盯著他,“這一次我有事,那是因為我有防備,如果我要是沒防備呢?我現在住的地方在郊區,我要回家是要通過環城高速的,我的車要是上了環城高速,我恐怕已經死了,你覺得這還是小事情?就像媽媽的事,你也覺得是小事,所以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