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了周雲馳的電話後,一直平靜不下來。

他自然威脅不了我,我再蠢,也不至於會因為兩個不相幹的人而去涉險。

不過我心裏還是有些牽掛,因為孫小波,那個男孩。

他對我善意,不像大人那樣是裝出來的。我和他分開的時候,他眼眶裏全是淚水,他親切地叫我姐姐,雖然我其實可以當他阿姨。

我不想這樣一個對我有著善意的男孩在周雲馳的魔爪之下失去生命,周雲馳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太清楚了,好事幹不來,但是壞事,再惡毒的,他也能做得出來。

我是真擔心那個男孩會死在周雲馳的手裏,但我又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受周雲馳所控製。

百般糾結。

想了又想,我決定還是不能不管這件事,於是我打了電話給袁正威。

我好久沒聯係他了,感覺每次聯係他,都是有事要求他幫忙。

我把情況告訴他後,他沉默了一會,“可是你說周雲馳要傷害那對父子,可有什麼證據?萬一他隻是嚇唬你而已呢?”

“袁局,周雲馳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事做不出來?他打電話威脅我,就是他要作惡的證據啊,如果等他動手了,有證據才抓他,那就來不及了。”

“這件事不好辦,這樣吧,你先過去,確定需要警察的幫助,我再過來。你看怎麼樣?”

我明顯感覺,這件事情,袁正威不想直接插手。因為這件事之前就把他弄得很被動,所以他現在不想冒然出手。他擔心又會陷入被動之中。

他要是大張旗鼓地把周雲馳給抓了,到時又沒有證據,那他又難堪了,更何況周雲馳絕非普通人物。不是說拿就拿下的。

“好吧,那我先去,如果需要您幫忙,我再打過來。”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掛了電話,我也覺得自己也是有些天真了。袁正威雖然和我是朋友,但他堂堂公安局長,又豈是我順便就能叫來的?

我一個人那肯定是不可能去的見周雲馳那麼危險的人物的。我本來準備叫上韓烈,但韓烈電話關機,於是我決定叫羅濤。

我一直認為,羅濤這個人壞,周雲馳也壞,所以他對付周雲馳,更為合適。他的暴力,他的黑暗,是最合適對付周雲馳的力量。

我到停車場的時候,看到羅濤又換上了那身像斑馬一樣的格子西服,正倚在他的騷包跑車旁邊,打量著幾個走過去的公司女白領。他分明在盯著人家的屁股看。

我走過去,盯著他,“羅公子,要紙巾嗎,口水流下來了哦。”

羅濤誇張地抹了一下嘴角,“有嗎?都還沒看到你,我怎麼可能會流口水呢。”

他就是這樣,能隨時反轉然後調#戲到我。我一時有些接不上。

“以前我不讓你在我們公司泡妹子,現在你很少出入公司了,我允許你泡,但要好好對人家,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找個人結婚了。”

“草,這是要把我推銷出去,免得我纏著你嗎?”羅濤板著臉。

“不許對我說粗話!”我也學著他板著臉。

羅濤自己抽了自己的臉一下,“該死,最近和申俊罵街習慣了帶髒,一時沒改過來,我的錯。不過你把我推銷出去,我真的好失望啊,我還等著你和申俊離婚,然後和我百年好合呢。”

我頓時無語,這種調調,我沒法接。

“好了,看你可憐,不逗你了。周雲馳那雜碎又要搞事情?你具體說說。”羅濤說。

於是我又把孫小波父子的事說了一遍。

“這對父子坑過你,你還要幫他們?”羅濤一邊開車,一邊扭頭看我。

“我隻是心疼那個孩子,這個世界的髒,與他無關。我不想他死在周雲馳的手裏。我叫你來,也隻是想讓你救那個孩子,就算是那個孩子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也不會不管,是不是?”

“如果不是你,我就會選擇不管,你也知道,周雲馳是有後台的人,得罪他,遲早是有麻煩的。念念,這個世上,有那麼多罪惡的事,應該是警察來管的,而不是我們這些人,因為往往我們管了以後,不但得不到讚揚,警察反而會追究我們的責任,所以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