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振感到小心髒撲通直跳,低頭看著滿一桌的菜肴,連說:夠了,夠了付總。
付潔笑說:工作之外不要叫我付總,叫我付潔。
黃振道:那怎麼行。
付潔輕輕地一笑,拆開麵前的濕巾擦拭了一下柔嫩的雙手。那枚戴在無名指上的鑽戒,仿佛一下子被擦亮了,釋放著濃鬱而奢華的光澤。
黃振也跟著照做,然後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語言中樞象是感染了病毒,雜亂的詞彙梗塞在嗓子裏,釋放不出來。在某些程度上來講,坐在付潔對麵,是一種極其複雜的心境。你甚至會隱約感覺到,整個大廳的人都在拿一種特殊的目光關注著你,這種關注,或許隻是因為你坐在付潔對麵。或羨慕,或嫉妒,甚至是恨。黃振心想此時此刻,在大廳的某一個角落,肯定有人會為在付潔惋惜,暗歎是好白菜讓豬給拱了。男人有時候其實比女人還懂吃醋,每當見到一個漂亮女人與其他男人在一起,一般都會羨慕嫉妒恨,甚至是暗暗驚歎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付潔取出筷子,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來來,先吃菜墊墊。
黃振一邊點頭一邊夾了口菜。
付潔拿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又問:喝白的還是啤的?
黃振試探地謙虛起來:還……還喝嗎?
付潔說:喝點兒吧,邊喝邊聊。要不你遵從一下我的意見,喝點兒紅酒?
黃振心想老板就是老板,品味真高。但嘴上卻附和:好,好啊。
付潔站起身來,到櫃台前選了一瓶張裕,要了兩個高腳杯,用熱水燙過之後,才分別各斟了三分之一。付潔輕盈地捏著杯子,緩緩搖晃了幾下,杯中紅酒的光芒,在她臉上影射出一個漂亮的小光暈。
黃振突然感到嗓子有點兒癢,摸了摸口袋裏的香煙,但還是沒抽。他擔心那傳說中可怕的二手煙,會損害到付潔的健康。
付潔跟黃振碰了碰杯,露出極其輕微的一笑:叫你出來吃飯,主要是想說一說你那份方案。
一聽這話,黃振的臉色馬上發生了化學反應。他猶豫著是否要將杯子放下來,仔細聆聽一下付潔對這件事的解釋。但他並沒有擱下高腳杯,就這樣僵硬地端在空中,酒不多,他卻感到肘部略有不適,小臂的力量,不足以駕馭這杯酒的深意。
付潔耷拉了一下眼睛,她似乎很喜歡杯中紅酒那高貴奢華的顏色,奪目,眩彩。這一瞬間也不過是兩秒鍾的時間,卻讓黃振感覺出了這個女人的不俗。她淡淡的眼影中,若隱若現的幾根毛細血管,恰到好處地點綴著她漂亮靈動的大眼睛,仿佛是吸取了世間一切美好與光華。那兩彎細眉,巧奪天工地勾勒出一種氣勢磅礴的霸氣與貴氣。平滑的額頭,白嫩卻不失血色,輕輕晃動的一副金耳墜,搖曳出一種無與倫比的絕代風華。
黃振看的目光幾近呆滯。他甚至已經忘卻,是麵前的這個女人,剛剛拿自己的心血給別人做了嫁衣。
她太美,美的讓人隻記得她的好。
付潔輕品了一口紅酒,很專注地望著黃振,似乎正在內心仔細地品讀他這個人。
黃振不敢與她直視,眼神略顯飄忽。
付潔放下酒杯,一隻手托在脖頸處:你的方案寫的很好。我覺得,覺得你很有才華。說實話,你很讓外意外。好像你很懂管理,甚至還對營銷有不少獨特的見解。我很疑惑,你在做保安之前,是不是還接觸過其它的行業?
黃振心想,好個屁!再好還不是為單東陽做了嫁衣?但嘴上卻說:我隻是很喜歡看書,管理,營銷,各方麵的都在看。
付潔宛爾一笑:那你屬於學習型的。
黃振笑說:算是吧。
付潔接著又跟黃振碰了碰杯,沒等去品,付潔一邊輕輕搖晃酒杯一邊說道:好好幹,我看好你。
黃振心說,你看好我什麼,竊取我的心血拿給別人飲用?我黃振再高尚也不會淪落到任人宰割連痛都不敢喊一聲的地步……黃振很不自然地撓了撓頭,想嚐試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去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卻覺得有些理屈詞窮,隻能尷尬地望著手裏的酒杯,妄想在這燈紅酒綠的世界裏,能夠品懂麵前這位絕代佳人一分一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