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苞米中毒吃麻嬸(1 / 2)

“那是莊坐田喝的。我了解他們家的情況,麻嬸幾乎每天都會出去說媒,山上山下的,村裏村外的,十裏八鄉都曉得她會說話,會辦事兒,所以經常有人請她喝酒吃飯的。”

“要不,屍檢?”

白連山沉默了一會兒,調頭往回走。

再次回到莊坐田的家中,莊老漢還是抱著麻嬸的遺體坐在地上。他曾想把麻嬸搬到床上去,但是被陳幺給阻止了,盡管這種要求有些不太人道,但是在案子定性以前,現場,一定要保護好。

“莊叔,所裏決定,要給麻嬸做個屍檢。”

莊坐田有些茫然的抬了抬頭,好半晌才開口,聲音嘶啞道:“甚?”

“屍檢,就是把麻嬸的遺體檢查一遍,確定致命原因。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防什麼萬一?人走都走了,檢查能把人檢活不?”

宋青樹:“叔,我們屍檢,防的是有人故意行凶,萬一麻嬸不是死於意外,那我們總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不是?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考慮。”

“怎麼個檢法,誰來檢。”

“所裏人檢查,就,從上到下仔細的檢查一遍。”

莊坐田的情緒一下子不受控製起來,“不成!不成!我曉得你說的是哪個,從上到下仔細的檢查,那莫不是要讓那外姓老頭兒把我婆娘的身子看個遍?!我跟你說,想都不要想!”

白連山躊躇了一下,與白爭宋青樹二人交換了眼神,六隻眼睛,皆是無奈。有句老話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雖說眼下三人遇到的隻是一個莊稼漢,但是道理是一樣的。

離開了莊坐田家,一行四人就往派出所走,這時候雨已經停了,山野間隻剩下徐徐而來的晚風,因為先前幾人都是冒雨而來,所以身上都已濕透,冷風一拂,刺骨冰冷。

從種種的跡象表明,麻嬸的確不太可能是他殺,所裏其實也沒有必須屍檢的意思,隻不過白爭與宋青樹心裏總覺得不*寧。就這麼大點兒的村子,接連死了兩個人,隻是趕巧兒?

白爭望著天邊再次鋪展過來的烏雲,心裏總有種說清道不明的不安。

果不其然,消停了三天以後,村裏又出了事兒。

鄔棚鎮東頭兒有棵樹齡近百年的老鬆,許多老頭兒都喜歡在那底下喝茶嘮嗑兒,今天天氣剛剛放晴,大家夥兒就搬著凳子椅子聚上了。

劉老煙是村裏的老光棍兒,抽水煙,喝大酒,不過身體向來沒什麼毛病,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水煙筒還沒嘬兩口兒,突然就一頭栽在地上。這個年紀的人,有點兒狀況那就是要命的,所以當時他這一倒,把出來透氣的老頭子們嚇得不輕,呼喊著屋裏的青年,七手八腳的把人架到了派出所兒,帕所匆忙診治了一下,大家這還沒緩過氣兒來,他就說不行,得送到山下去,衛生所都辦不了,去大醫院,盡快。

劉老煙有一個兒子,叫劉有金,一直在幾個山村裏盤貨,這會兒也不在,所以白爭當即坐上了拉人的柴油三輪兒,一同下山。

山路坎坷崎嶇,白爭抱著劉老煙的上半身盡可能的維持穩定,但是身子底下是鐵皮車廂,那種感覺很多人可能無法體會,可以想象一下篩子,自己就像是坐在一張巨大的篩子上,不停的抖動,不停的顛簸,壓根兒不是你想穩就能穩的。劉老煙的嘴裏一直有濁物反出來,沒消化完的食物混著黃水兒弄了白爭一身。

好不容易下了山,柴油三輪兒也漸漸穩定下來,劉老煙似乎也吐無可吐,沒了任何聲息,白爭的手一直捧著他的頭,手掌外側緊貼著頸動脈,生怕他突然就走了。

一個多小時以後,劉老煙被送進急診室,白爭還在考慮過會兒如果手術,自己合不合適簽字,好在虛驚一場,犯不著。

忙活了一天,一直到後半夜,人醒了,白爭問他感覺怎麼樣,劉老煙回答,“燥得很,有煙沒得?”

“大爺,你自己什麼情況曉得不?”

劉老煙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一病號,“你說麼,啥情況?”

“醫生說你是黃曲黴中毒,你什麼時候中的毒你知道嗎?”

“你這話說得,我要是曉得,我還能遭這些罪?黃曲黴中毒?啥是黃曲黴?”

白爭糾結了一下該怎麼形容,“就是一種有毒的黴菌,你最近是不是吃了發黴的東西了?”

劉老煙認真的想了想,“也沒吃啥,哦,對,這些天下雨,保不齊是屋裏的苞米壞了,吃進了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