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相不過三天,楊胖子又睡到了日上三竿,進辦公室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直到看見王迦南那張臭臉才猛然清醒,哦,對,換老大了。
好在新任老大雖然注重規矩,但是卻沒有樊頂天那麼刻板,眼神責備過也就算了。
“整理一下自己手上的活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複查朔北的案子。”
呶,這就是大活兒了,不出意外,需要下鄉跑現場的。
楊鼓喝了口滾茶,打開孫敬嚴留下的文件夾,開始向眾人闡述案情。
“死者是朔北倉頡人,叫卡晏,獨龍族人,三月四號失蹤,家裏尋找了三天沒結果,然後在當地派出所報的案。”
“等等。”宋青樹打斷了他的發言,“死者,失蹤,所以人到底死沒死?”
“當時地方民警給備案的時候也問過這問題,家屬回答說找過奪木薩,也就是當地的神婆,神婆告訴他們卡宴的魂兒已經回來了,也就是說人已經死了,於是就直接給定性成死亡了。”
“什麼玩意兒?神婆?她說了作數兒?”
白爭猶豫了一下,“備案的民警也是獨龍族人?”
楊胖子翻了翻文件夾,“沒寫,案子是鄉鎮派出所報上來的,那一塊兒獨龍族人居多,八成是。”
這麼說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獨龍族和傈僳族一樣,都是崇鬼的民族,相比之下甚至還猶有過之,在族裏,負責祭祀占卜的達木薩和負責捉鬼的奪木薩地位極高,話語權極大。滇南的基礎警力本就資質良莠不齊,其中很多都是像白爭這種幾乎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培訓、考核的農村青年,如果備案民警也是自小受這種環境熏陶,有此荒唐行徑不是不可能。
“那這事兒也不該歸咱們管啊?行,就算讓那神婆給說中了,人已經死了,可是現在連屍體都沒找到,我們怎麼查?”
楊鼓喝了口水,“目前咱們手裏的線索確實不多,隻知道當地有一個老獵戶曾經和卡晏一同進入雷區,不過當天下午出來的時候,隻有老獵戶一個人出來了。當時老獵戶說是卡晏主動要求進入雷區的,說是進去找人,因為他對雷區還算熟悉,所以請他幫忙帶路。但是,到了地兒,要找的人卻不在家,卡晏說自己在這兒等,讓他先出去。孫老大後來帶著老獵戶進了趟雷區,沒找到卡晏。”
白爭一呆,“還有人住在雷區?”
“有,雷區裏有一片亂葬崗,有個掃墳的老頭兒,一直住在裏頭。這事兒我清楚,他在那一帶還挺有名的,開玩笑說,整個滇南就沒誰家的院兒比他的大,外人不敢進的雷區,他閉眼橫著走。”
“那卡晏會不會是被他帶走了?”
“懸,聽說那老頭兒有挺長一段時間沒露麵了,當地人都說他已經老死了,如果真讓他們說著了,那卡晏八成還在雷區裏頭。”
“讓我猜猜,現在是不是卡晏的家屬指控那個老獵戶故意把卡晏帶進雷區,謀殺了他?”
“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就算不是,他也得受到牽扯,畢竟人是他送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