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頭雷都是臭名昭著的壓發*,何為壓發*,那就是踩下去不炸,鬆開才炸,給予別人希望,但同時又昭示了死亡,被稱為最泯滅人性的設計。老式的人頭雷引信的激發距離不超過三公分,什麼概念,差不多就是一個成年人手掌的厚度,要想把手伸到警徽的位置,白爭就必須一心兩用,在往裏麵伸手的同時,在王迦南的身體下方掏出能夠容納手掌通過的空間。
“碰到了,我現在試著去解卡扣,但你不能鬆。”
“我知道。”
反扣在警服內部的銅厥不是很硬,稍稍用力就可以將其扳直,但有個問題,在此期間,上方的壓力不能發生變化,也就是說,這個扳直的卡扣,將會直接刺進某人的肉裏。
“繼續。”他已經感覺到了刺痛,但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好,現在換我按著,你站起來。”
王迦南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手臂和小腿都十分酸麻,所以動作起來萬分小心,等到他真正直起身來,這才敢長舒一口氣。
緩了緩神兒,低頭看去,警徽邊緣處連接的四個銅扣上還沾染著他的血跡,其實這都沒什麼,白爭左手中指上的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卻粘著許多的泥土,這裏的泥土常年受到汙染,裏麵的硫磺和硝石含量極高,如果不趕緊處理,會出大事。
......
宋青樹猶豫著自己要不要掉頭回去,反正也過去不,前頭那瘋婆子也跑沒了影兒,可是吧,這也才罵過人家偷雞不成蝕把米,這麼灰溜溜的折回去,是不是有點兒忒丟麵兒了?一犯愁,就想抽煙,叼上嘴,點火兒的時候才想起來這不是騰雲駕霧的好地方,無奈收起,低頭的一瞬間,眼睛瞟到那些個排列整齊的雷帽兒上,頓時眼神一凝。
巫瑪過來的時候曾經掉落到那個深渠裏麵,裏頭是有水的,一路走過來,雷是沒踩著,但是腳上肯定沾了土,她是光腳的,身上的水順杆往下趟,遇塵化泥,就在那個雷窩窩裏,個別的幾個雷上,有著微量的稀泥附著,細細觀察之下,甚至還能從中分辨出腳趾印兒!
宋青樹皺了皺眉頭,他從來都不喜歡冒險,可也分什麼時候,為了什麼,你說中都的爺們哪個不好麵子?丟人?丟不起的。
橫下心,抬起腿,對著目標處,落足。
哢嚓一聲脆響。
心跳猛然加快,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大口的喘氣,像是要即將渴死的魚。
維持姿勢不動,十幾秒鍾,總算是再次平複下來,對照好腳印,把另外一隻腳跨過去,接觸到堅實的地麵。
猛然提腳跟進!
一秒,兩秒,三秒。
沒炸,沒炸!
我就說我這種學富五車才智過人七竅玲瓏貌比潘安心誌堅定的人,肯定無堅不摧,百分百是要受老天爺照顧的嘛!
沒等他自我消遣完,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