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陸行深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借口。
“之後的幾天,我要給你測試新的觸覺感官,需要你每天都留在這裏觀察、配合, 不能外出。”
夏歌被說服了。
不用去多見上校一麵, 也實在令他鬆了一口氣, 肉眼可見地整個人都明媚起來。
連烤肉都多吃了好幾串。
陸行深行動力很強, 說完了要讓林玉音去, 等到陳笑年走了、小夏去睡了,就直接用智腦聯絡了對方,交代了這件事。
起初,林玉音態度激烈, 非常反對。
“我不想見他!陸哥,你知道我的, 我不喜歡他……那個仿生人呢?這件事不就是他攙和的, 為什麼不讓他去?”
“他還沒醒。”
陸行深睜眼說著瞎話,“你忘了麼?這幾天你對外都是告病狀態, 這也是為什麼你不能出門, 林玉音,你不是一直想出門走走麼?一周了, 出來見見太陽吧。”
“陸哥……”
林玉音聲音放柔了些, 眼角泛著淚光,“你是擔心我, 我知道,可是我寧可一直在家裏不出門, 誰都不見,也不想見那個人,你不是說他很喜歡我麼?到時候誰知道他會做什麼……”
單聽他的描述, 不知道的人定然猜不到這是在說傅薄妄,要說成是什麼不知好歹的登徒子也不為過。
陸行深反問了聲,“是麼?”
林玉音下意識有點緊張,他已經好幾天沒和人說話了,整日的悶在房間裏,不是在學習,就是玩點遊戲,練琴……
這讓他現在變得比以往更容易緊張,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我那麼討厭他,萬一到時候我忍不住,露餡了怎麼辦?我、我實在不擅長說謊裝樣子。被他看出來的話,我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
陸行深早料到他會這樣推脫,微笑著說道,“現在他弄死了你很喜歡的仿生人,還對你關係不錯的朋友出手了,你表現出多少厭惡嫌棄都沒關係,他說不定還會道歉,當然,你不需要接受他的歉意。”
林玉音神情一怔,垂著視線,沉默了幾秒,奇怪道,“是麼?是這樣啊……上校,他不介意?”
“我想是的。”
陸行深勸說道,“所以你可以放鬆點,到時候在場的人會比較多,你不用擔心他會做什麼,辦完事直接走人就可以。”
“陸哥……那我還要這樣多久?”
林玉音沒有再爭執,而是可憐兮兮地說道,“我要在這個地方藏多久?”
“如果不想的話,就不要做了,我自然不會逼你,林玉音。”
陸行深見他這樣動搖,溫和地、耐心地開口提醒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傅薄妄已經接受你討厭他這件事了,就算你親自去和他結婚,婚後像陌生人一樣相處,他也不會在意或管你的。”
“不!不行!”
林玉音的聲音猛然拔高,變得尖銳,“我不要!我已經做了這麼多了,都走到這一步了,怎麼能在這裏放棄!就算傅薄妄死在外麵,我也要擺脫這個身份,擺脫林家!”
陸行深不帶溫度的瞳孔望著眼前的人影,諷意在眼底一閃而過,
“他不會死在外麵的。”
……
因為玩燒烤的時候又被燙壞,安裝溫感的計劃再次提前。
皮膚、觸覺相關的神經更換不像嗅覺味覺那麼容易,是涉及全身的,保險起見,陸行深提出先從手部皮膚做起。
用理論的話來說,手部的觸覺是最敏銳,也最複雜精密的,這裏做好了,其它地方的就更不容易出問題。
要準備的東西有點複雜,到了第二天,陸行深就整日不見人影了,不是泡在房間裏,就是去地下室呆著。
等到快下午了,他才帶著成果出來,帶著996進了房間。
“這次雖然隻涉及手部的皮膚和神經,但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也不能讓你中途休眠,”
陸行深謹慎地將注意事項告訴小夏,認真地樣子讓夏歌也不禁收斂起笑容,“所以你要做好準備。”
夏歌嗯嗯兩聲,然後嚴肅道,“做……什麼準備?要保持很長時間不能動不能出聲嗎?”
“是的,很長。”
陸行深摸摸他的頭,平靜道,“所以,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想做的,趁還沒開始,先提前準備好、提前做完。”
夏歌:“……好、好的。”
半個小時候,夏歌在一圈自助零食、玩具的幸福包圍下,躺平接受起今日的改造。
令人眼花繚亂的背景絲毫沒有幹擾陸行深的工作狀態。
與此同時,陳笑年也開著懸浮車來接林玉音了,要一起前去和軍方的人見麵。
像他們之前計劃好的那樣,他裝作不知道林玉音與小夏井非同一人,露出熟稔溫和的笑容,客氣地問候了一句身體如何。
林玉音微笑著點頭,舉止得體而優雅,上車前還仔細在家門口的室外地毯動了動腳,避免將鞋底的灰帶上去,
“已經好多了,多謝關心。”
陳笑年嗯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淡去,沒了再說話的心思。
臉再如何相像,果然還是沒用的,畢竟不是同一個人。
這樣也好。
場地、時間,都是傅薄妄定的,在室內,一個地方遠離市區,又不至於太偏僻的地方。
樓房層高不太高,似乎原本就是可租借的商務樓,周圍有著一片濕地公園,以及一片高爾夫球場,人煙稀少。
陳笑年的車到達時,那棟樓已經被軍方的人整個占用,院落、門口、不同樓層都駐守著人。
也不怪他們這樣嚴陣以待。
陳笑年在門口停了停,經確認身份後,和林玉音一同走了進去。
一切都順利進行著,負責人也是傅薄妄和他的副官,確認過改良過的設備,當場試用,檢測過後,就是確認資料和合同了。
合同以電子、雲端、紙質三種形態同時存儲,以避免一切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