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言是申家上下都熟悉的人,申盟父母嘴上不說,心裏都認可,想讓她做申家的兒媳婦。所以也很歡迎她來,二老也常常叫兒子邀請宛言來申家做客。每次她來,都會受到很熱情的招待。
申家二老膝下隻有一子,老兩口一直都很想要個女兒,隻因當年二胎夭折了之後,傷了身體,便許久沒有再懷上,隻好作罷。他們分外羨慕有女兒的人家,也分外羨慕別人家小棉襖一樣可人疼的女兒,好像因為求之不得,已經惹了心病多年。
所以每次見了宛言,二老便分外歡喜,越看越順眼,就像見到了自己嫡親的女兒一樣。尤其是申母,對她更是知冷知熱,事無巨細的關心。有宛言在場,她看自己兒子,倒像更多了幾分嫌棄。故而,宛言到了申家,比在自己家還自在。
這日家丁告訴她二老外出探望親戚去了,隻有少爺在家。宛言喜不自勝,往日裏到底在長輩麵前到底還是有些拘束的,這次二老不在,她終於可以跟申盟二人世界啦。
申盟往常喜歡熱鬧,因他擅長應酬,所以他的朋友眾多。以往他的住處都會有很多人進進出出,今日反倒異常安靜。
宛言一路走過來,聽不見人聲,反倒聽著鳥雀嘰嘰喳喳個沒完。
申盟的院門閉著,宛言使勁推了推,卻推不開。她瞧著四下無人,便果斷翻了院牆進去。她習慣性地喊了一句阿盟,忽然感覺有情況,便迅速閃避到了自己旁邊粗壯的老樹背後。
是什麼不對?西邊的走廊彎處,一女子正斜倚在申盟肩上。隻見申盟側過來臉,那女子抬眸情意綿綿的看著她,申盟迅疾一個深吻,癡纏了許久。
宛言在樹後不能看得再真切,她五髒六腑都快氣炸了,她感覺她自己像是被火燒著了,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痛。她什麼時候翻牆出去的,申盟當然不知道。他全身心都在這個美人身上,再無半寸地方是給別人的了。
宛言傷心極了,難過極了!這幾年她的心思,他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被傷得這樣猝不及防,她恨他是這樣絕情。她也恨自己。原來他喜歡自己都是假的,而自己也傻得可以,跟他相處這麼久,連這件事兒,她也從來不知道。
冬天的雨點打到人身上是冰涼刺骨的。更是刺骨冰涼的。宛言今日格外這樣覺得。
雨落成線,很快就會把人淋成落湯雞。宛言怕冷,已經和其他路人一起在附近一家店鋪的屋簷下躲雨啦。
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看著雨,其實也並沒看著雨。
她忽散想起了周離,心裏擔心,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可雨太大了,她就隻能幹待著。
“聽說了沒?昨夜卿王府又遇刺客,死了個老管家!”一個路人跟同行相熟的人說道。
“卿王府遇刺客又不是啥新鮮事兒,從他來到封地開始,每天都在上演。這也就是卿王從來不在公共場合露臉的原因。他要是露臉可不知道要死多少回啦!也不知道這有多大恨,這都刺殺多少年了,還沒消停!”旁邊的人感慨道。
“刺殺多少年,都沒殺死目標人物,可不得繼續嘛!”
“這王爺可是真不好當,每天光練躲刀劍,躲暗器,躲毒藥了,一點都不快活!”
“光鮮亮麗背後都是人命與鮮血啊!”
“人多眼雜,咱們還是少說點吧!”那頭一個說話的路人看了看旁邊仔細聽他們說話的人們,便提醒同伴收起了話茬兒。
同伴應聲道:“好……”
宛言從來不甚知道卿王的事情,乍一聽說,便立馬來了興致,正要將耳朵側過去聽下文,談話卻戛然而止,弄得她心裏更鬱悶了。
說書,她喜歡從頭聽到結尾,聽故事,她喜歡聽完全部。任何勾起她好奇心的事情,她都想要一窺全貌,不喜歡被吊著胃口,更不喜歡讓她去猜。可大多數故事都是很難一氣就到結局的,所以她很少主動聽人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