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嗎?王九逵昨日夜裏死了!”夥計小光跟丫鬟們透露一個天大的消息。
周離,點翠,織錦,淩波,欲曉已經全部放下了手中的活兒,還有其他夥計,丫鬟都湊近到他跟前,聽他講下去。
“說是兩月前,他贖了花月樓頭牌秦疏雨帶回家去,府中幾十號美女,全都被冷落,隻獨獨寵愛她一人。誰知道,昨晚王九逵突然暴斃而死,連這秦疏雨也失蹤了!現在全程搜捕秦疏雨,花月樓也被貼了封條,不許營業了!”
“那,塗嫣呢?”點翠關切道。
小光打聽得很細,回答道:“王九逵夫人容不下家中那許多女人,我聽說她今日已經開始發賣家中無名無分的女人啦!塗嫣是妾室,應該不在其中吧!”
劉喜道:“這王九逵守軍統領之一,在牡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輩子逍遙快活,擁有女人無數,死了也算是值了!”
織錦反駁道:“他呀,就是因為強搶民女,奪人所愛,害人無數,才這麼早被閻王爺召回去的!”
點翠讚同道:“害的多少人家不幸福,糟踐了多少良家女子,這不,報應來了!”
一旁的淩波開始將話頭指向劉喜道:“你要和他一樣,你也死得快!”
劉喜委屈道:“羨慕一下都不行?再說了,我劉喜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我當然知道,自己沒投個好胎,也不做那白日夢!”
小光笑道:“我們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咱們呀不幹那害人的事兒,活個千年萬年不成問題!”
欲曉打趣道:“喲?原來萬歲爺在這裏呀,給萬歲爺磕頭嘍!”說罷,順勢就要行禮捉弄他。
“欲曉姐姐,這可折煞我了!我可擔不起,我還要我這顆人頭呢!”小光趕緊求饒道。
周離尋思著,往常這個時候,公子總要出來訓話的,今兒個大家已經這麼肆無忌憚了,也沒見個人影來。
織錦問眾人道:“公子這次南下得幾天呢?不會又像之前一去半年不回來吧?”
點翠道:“那可說不好,最少也得一月才能到地方,來回得兩月,中間什麼事情再耽擱了,還得更長時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別公子一不在,就都不幹活兒啦!公子不在,我們更應該把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把他的花木照顧得好好的,不給公子添亂才對!”
點翠是丫鬟之首,慕秋惜走前特意召她去交待府中事宜,讓她管理好眾人。她一發話,眾人立馬散去,各自開始動了起來。
“主人,事已辦妥!金蕉特來複命!”一褐色木簪簪起秀發,樸素衣著,素麵無妝的女子跪地伏首道。
“任務完成得很好!舟車勞頓,你且休息幾天罷!”一麵具嚴嚴實實遮住了全臉的男子道。
那女子隻得悄然退去。她暗自忖度著,以往每次都是一個任務接一個任務分派給她的,今日如此反常,是怎麼了?
她心下惶恐困,一夜無眠。卻不料三更時分,聞到了一股東西燒著了的味道,她警覺地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她四處喊人救火,挨個敲房門。卻發現呼叫不靈。此時此地竟是已無一人,連主人和白日裏的仆婦等一眾人皆沒了蹤影。而院中四麵房屋燃燒極快,轉眼已燃起熊熊烈火,暗夜裏燒紅了半邊天。
那女子被困火中,被熱煙嗆得口鼻不適,幾欲暈厥。她目光努力去尋找院中養蓮的幾口大缸,卻又是不見。隻見院中的地上也著了火,正朝自己逼近。
那女子這才終於明白是自己身為一枚棋子的大限將近,終於被主人拋棄了!她不知是難過,絕望,還是不甘心,反正她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可她絕不想認命!
她曾經委身於自己無比厭惡的一個個男人,為完成任務傾盡全力討他們歡心,變成了自己無比討厭,無比惡心的那個自己。
但因為她想著自己心上的那個人,想著可以活著去見他,她就從來都沒有絕望過,有多少不甘願都忍得了。
她被脅迫入此道,身不由己替人辦事,通過出賣色相買賣消息,殺人越貨,幫主人鏟除異己,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但她的心卻藏著一人,當作自己的秘密,從沒有人知道。
此時,她已無力與火勢抗爭,整個人倒了下來。
策馬驅馳趕路中的慕秋惜遠遠已經瞧見了火光,待他趕到時,一場大雨也及時的來了。
“秦疏雨?”慕秋惜看著已經醒轉的那個女人問道,因為此時這個女人臉上多處燒傷,容貌顯然已被大火毀了。而今天能夠醒來已是慕秋惜請了最好的郎中,醫了兩個月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