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直被蒙麵女子關在柴房裏。雖然是夏天,但深山裏的夏天是並不炎熱的,特別是晚間,不蓋被子也會是冷嗖嗖的。她每晚都被凍得瑟瑟發抖,渾身起雞皮疙瘩。
已經接連下了三天雨了。柴房裏的潮濕與陰冷讓她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太陽。
一戴著笠帽,穿著蓑衣的男子進院之後,蒙麵女子撐著一把很大的金黃色的雨傘出來相迎。
她正要與來人同撐一把傘,卻被來人婉拒了,說是有笠帽蓑衣足以。
蒙麵女子待他進屋坐定,便要去他熬薑湯驅寒。來人亦說不用,女子仍然堅持,男子推脫不過,隻好答應。
因貴客到來,蒙麵女子分外歡喜,故而想好好下廚露一手。待要生火時,見柴不足,便去往柴房。
柴房中的女子乍一聽門想,心咯噔一下,生出了不好的預感。蒙麵女子確實心想:要立馬結果了她。不然被公子發現,他的私人居所,有人潛入,那豈不是讓公子覺得自己辦事兒不牢靠?公子怎可放心再讓自己呆在這裏?
若不是公子救命,自己早已不在人世,現在若任何人對公子安全有威脅,那她都不能允許那個人存活。
“殺人啦,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那女子已經看到蒙麵女子伸向自己的短刀,她拚了命的大聲吼叫,用了可能是她活這麼久以來最瘋狂的叫聲,跟李絲碧同看演唱會時也沒有這樣大聲,這樣全無顧及,反正不努力不拚,自己就沒命了。
她的求生欲第一次如此爆棚,她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她還沒見到想見的人,她不甘心,她絕不甘心,絕不任命。
蒙麵女子被她的尖叫震住了,這下要是被公子聽到可得了,她立馬用自己的手絹塞住她的嘴。誰知道此生,蓑衣男子已到了她身後。
“秦姑娘,住手!”蓑衣男子看到蒙麵女子正要用刀殺人,立即喝止。
“公子,她夜闖您的秘所,疏雨正要幫你處置她呢!”秦疏雨並沒有收刀,解釋道。
她以為蓑衣男子會與她做法一致。卻沒有想到,那男子已經快速奪過了她的短刀,並且拿出了她塞於那女子口中的手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解開了那女子身上的繩索,扶她起身,小心翼翼的,緩緩的,一步一步,離開柴房,來到了自己房間。他關起門來,也不叫秦疏雨來打擾自己。
“宛言姑娘,聽說你失蹤了,慕某派人打聽了多時,都沒有你的消息,今日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慕秋惜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說道。
“誰?你說誰?”那女子難以置信的問道。
“宛言啊,姑娘難道不是宛言姑娘嗎?”慕秋惜佯裝被她這反應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與宛言認識多年,她的模樣我斷斷不會認錯!”慕秋惜補充道。
“那個,能讓我先照照鏡子嗎?”那女子道。
“可以,這裏就有,請自便!”慕秋惜道。
那女子看著麵前的銅鏡,是那個平日裏最熟悉的,曾與自己度過很多個日夜的女子,是笑起來如月牙,看起來清爽極了的她,宛言。
難不成是自己穿越變成了宛言?難怪剛剛在柴房,兩人久別重逢,自己分外開心,已是激動到熱淚盈眶,他卻沒有很大反應。
而宛言呢?她跳崖死了嗎?可她為什麼會想不開?一想到這裏她心裏難過極了。照著鏡子,鏡中的自己淚如雨下。
“宛言姑娘,你怎麼了?”慕秋惜關切道。
“我沒事兒!就是能在這裏見到你,我太高興了!”周離笑中帶淚道。
這個她曾於現代每分每秒都思念著的,都想要見到的男人,終於出現在麵前了,她好想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他。但她現在是宛言的樣子,她又怎會天真的以為慕秋惜會知道她是金粟呢?
慕秋惜滿目心疼的用手幫她擦眼淚,周離覺得怪難為情的,便躲開了她的手。
“宛言姑娘,今後有何打算?還願意回牡城去嗎?”慕秋惜問道。
“我不知道。”周離如實答道。
“對了,慕公子!剛剛那個蒙麵女子可是傾慕公子你?”周離忍不住八卦道。這十幾日相處下來,蒙麵女子公子長公子短的,所以這個問題她著實想問。她也想試試公子到底有沒有忘記她。
“我與秦姑娘是至交好友,慕某對她並無男女之情,也已與秦姑娘言明。慕某已心有所屬,隻因她外出了,尚未回轉,我一直在等她。”慕秋惜認真看著她說道。
“那她要是一直不回來,公子你就一直不找別的女人嗎?”周離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