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言在幾天後意識到,虞文洛還擁有一項出乎他意料的技能。
這個家務初學者,居然很擅長整理。要不是周末終於有時間能好好檢查一遍,嚴言都沒發現家裏悄無聲息多了不少東西。
虞文洛對於烘焙,是認真的。
他買了大量的工具,把原本空落落的櫥櫃塞得滿滿當當。有些嚴言認識,諸如模具裱花嘴刷子錫紙。還有嚴言更多前所未見,奇形怪狀,不知道能派什麼用場。他一樣一樣拿出來看,最後堆成了一座小山,難以想象虞文洛是怎麼把這些東西都塞進那個櫥櫃的。他甚至還發現了一個可能是給烤箱專用的接線板。
除了工具,冰箱和食品櫃裏還塞滿了各式材料。就連麵粉都有兩種不同包裝的。
“這種是用來做蛋糕和曲奇的,”虞文洛認真解釋,“這種是用來做麵包的。兩種韌性不一樣。”
隻看他介紹時的模樣,仿佛已經是個烘焙高手。
但嚴言很確定,迄今為止這個人一次都沒成功過。最好的證據就是,他每天下班回家,從未見到過任何成品。按照虞文洛一貫的風格,要是烤出了滿意的曲奇,怕是還不等他踏進家門已經撲過來往他嘴裏塞了。塞完肯定還會用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看,熱情又安靜的等待表揚。
不過失敗就失敗吧。嚴言如今對他的要求很低。隻要不把家裏弄髒弄亂,別折騰得烤箱爆炸,其他隨意,開心就好了。
但有一個問題他難免在意。
“你買的這些材料,不便宜吧?”
“做給你吃的呀,當然要買好一點的。”虞文洛說。
但其實都給下水道吃了呀!
嚴言追問:“那你的錢真的夠用嗎?”
虞文洛眼神遊移,接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今天不是能去蹭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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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惟笙剛發出邀請的時候,嚴言其實是想要拒絕的。後來半推半就應了下來,有一半是因為想知道這個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等實際和虞惟笙麵對麵坐在了餐桌兩邊,嚴言又開始後悔了。
虞文洛的這個哥哥很奇怪。彬彬有禮,態度和善,卻偏偏會給人一種無形中壓力。相似的眉眼,截然不同的氣質,帶來一種詭異的別扭感受。
嚴言下意識覺得緊張,連背脊都挺得比平日裏更直。開口說話也謹慎了許多,生怕自己會一時失言。
相較之下,坐在他身邊的虞文洛一派輕鬆自在。
他看起來隨意極了,說話都不怎麼過腦子。
“這盆牛仔骨我可以打包嗎?還有這個拌菜,應該也吃不完吧?”
虞惟笙聞言遲疑了幾秒,接著才開口:“那麼合你口味嗎?”
“還行吧。吃不完也浪費,帶回去明天熱一熱可以當午飯,省一點還能當晚飯。”虞文洛說。
虞惟笙沒接話。他微微蹙起眉頭,把視線落在了嚴言的臉上。其含義不言而喻。
嚴言尷尬萬分。
這話聽著,仿佛虞文洛在家裏被他虐待不給飯吃似的。明明是這家夥自己亂花錢才會鬧得如此拮據。
一時不知從何解釋,嚴言在桌子底下輕輕踹了虞文洛一腳。
“明天我在家,會做飯的。”他說。
“真的嗎,”虞文洛一臉高興,“那太好了。”
虞惟笙在此時問道:“你們平時不一起吃飯嗎?”
“他工作忙,很辛苦的,”虞文洛主動替嚴言回答,“每天到家都已經很晚了。”